裕氏最初以卖海鲜起家,后面由裕高娶了厉挽知得到岳父的支持,重心转到矿场和家私的研发售卖,形成一个规模不小的公司。在慈城,除了裕高的私生活,裕家的产业算是赫赫有名。
上次在家门口遇到闵青映,是他们翁婿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闵青映的气势果真和传闻一样,狂傲不羁且无礼。
彩礼和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早被拿去投资 ,剩余的被单玥芬据为己有。
裕高当时是这么想的,所有的东西是他们夫妻共有财产,做丈夫的宠着点妻子,外人只会觉得他们感情非常好,自己是个很爱妻爱女的人,对裕氏的声誉会有加持。
美中不足的是大女儿走了运,嫁到闵家不知足,居然还想着用她和裕源美出生的秘密,要挟他要在祥城的裕家老宅。
裕高和单玥芬畏惧的不是闵青映给那丫头撑腰,是闵家断了对裕家的支持。
现在最烦心的事情多了一件。
裕源美已经知道了身世,再想着对裕荔枝示威没用。
张秘书从分机那打来电话:“裕总,王夫人来了,您看方便见面吗?”
裕高皱了眉:“不见。”
当初,他上赶着去闵家商量亲事,王懂可没少奚落他。这会主动来裕氏,是舍得结交他这个亲家?
张秘书身旁是王懂,他拿过电话:“裕总,您要是觉得在电话里聊可行,那我就在这儿说了。”
一分钟后,裕高亲自请王懂进办公室的门。
王懂身上的唐装绣着富贵吉祥的图案,搭配在他的身上丝毫不落俗,眼神并未正眼瞧着很笑容文雅的裕高:“你们这些小门小户的,能和裕家结亲是别人盼不到的大好事。怎么还真的以为能平起平坐了?”
裕高吩咐张秘书去泡招待贵宾的饮品:“那是当然。”
王懂让人去忙别的:“茶水喝不惯,我想你这里是不会有祥城的极品燕窝。”
裕高笑道:“只要亲家您喝,我立刻就让人买。”
王懂嗓音带着娇气:“我和你哪里算是亲家?被那死瘸子听到,不知道你那一个亿是不是得吐出来。”
“那您……”
裕高没想到他连平时的温婉柔情都懒得演了,还是玥芬好多了,永远不会像王懂这般人前人后变脸。
王懂摸了沙发的质地,神情像是坐在脏东西上立刻起身:“我听说,死瘸子找过你?”
裕高说:“是。”
王懂特地画的柳叶眉随着皱眉的动作变得不对称:“她是来找你支援的?难道她不知道那傻子会变成这样,有你的一份力?”
自打裕荔枝进门后,闵青映对她呵护着不准闵家上下欺负那傻子。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居然当个心爱之人照顾。
做戏给闵舍颜看罢了。
裕高脸色不大好:“您说的是从哪儿听到的闲言碎语,闵青映找我不是为了帮忙。”
裕荔枝出意外的事被处理得干净,老小三从谁手中挖到的消息?
看来,这种高段位的白莲不能得罪。
王懂强迫不去看沙发的配色:“没有帮忙最好,你那宝贝大女儿如果和厉家联手报复你,你跟单玥芬迟早要玩完。”
裕高感觉到令人反感的威胁,面上笑着:“谢谢王夫人。”
不是因为闵舍颜没有咽气,谁会忍着王懂。
真以为自己是第一财阀的夫人,不过是用了卑劣的手段钓着闵舍颜上位的第三者。
王懂指着沙发陈旧的色调:“那我就不打扰裕总了,这沙发换一个符合你品味的,告辞。”
裕高心想我还没有嫌弃你弄脏了我的沙发,嘴上说:“慢走,我让张秘书颂送您,大冷天的省得冻着您。”
王懂对他的讨好冷笑了会,拒绝了候在门外的张秘书。
人走出裕氏公司的门口,脚底下的皮鞋开了缝儿:“晦气。”
闵青析扶着他坐车里:“爸,您跟裕高有什么好聊的?二姐现在不在闵氏集团,妈对她气得很,就算偶尔会见面,未必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一个排名在国内最末的公司,巴结上闵家不知道收敛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闵青析倒着车:“难道是裕高想跟您合作?”
王懂褂子上的古董胸针链子掉了一颗珍珠,伸手直接扯断:“谈不上是合作,我就是想让他离你二姐远点,你二姐鬼精鬼精的,我得把后路堵死点。”
闵青析想说不必这样,又想到闵舍颜参加秦泱的葬礼,说明二姐仍然有机会获得家产。她一得势,肯定不会容得下他们 。
王懂矫正后视镜对着自己:“青曲回来后,你们三个好好跟她相处。”
闵青析沉默。
让他跟帮不了忙的外人相处,还不如回去带孩子。
老房子的门牌换了新的。
裕荔枝在门口欣赏了会,喝了新的抑制剂后身体是稳定下来,不会担心发热的时候突然晕倒。
沐城和阿森搬着刚到的鲜花进院子,安姨看得连连咂舌:“乖乖,裕小姐是要开花店?”
裕荔枝数了一捆捆的花:“不是我买的。”
沐城说:“是二小姐买的。”
裕荔枝也没问闵青映为什么买这么多花,看着都是以白色郁金香为主,阿映很喜欢这类花?
阿森找了个空间存放鲜花。
冬天不会凋零得那么快,只需要负责保鲜即可。
裕荔枝想起回来前要买花的打算忘得差不多,挑了一些成色好的白色郁金香放在主卧的花瓶里,大厅那幅画下的桌子放了点。
屋子里散发着属于白色郁金香的味道,让人感到心情不会因为寒冷无措。
裕荔枝忙完这些简单的事,对学插花有点蠢蠢欲动。
沐城在楼上打扫卫生,接到闵青映的电话:她现在怎么样?”
沐城打开窗户让阳光洒进来:“裕小姐看到那些花很可高兴了,花被她放在宅子的主要场所,挺好看的。”
闵青映一个人在人流少的地方散心,勾起嘴角:“她没去别的地方?”
沐城神色无奈:“可能是忘了吧,我在路上碰见单玥芬跟踪裕源美,早早地回来,顺带给宅子换了点别的东西。”
据说,单玥芬对裕源美视如己出。对外也是亲母女的关系示人,突然那样鬼鬼祟祟尾随裕源美,一副怕人发现的样子,说不定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好。
淡水湖中间有些杂草被工人捞出来,有几只鸟和白鹭被吓得飞走。
闵青映在湖边晒着抬头,银色的发丝显得灰白:“我等会回家,你看好她,单玥芬跟裕源美的事先搁置会。”
沐城高兴道:“您和汪时常谈好了?”
闵青映淡淡地说:“他没给我准信,谈不拢没关系,我态度强硬些,老丈人应该不会不给。”
沐城想,真走到那个地步,裕高可能会欲哭无泪,不过这是他自找的,非要在那得寸进尺到让人无法接受。
闵青映指挥轮椅前进,不自觉地想起裕荔枝亲她的画面,抬头看着落在树叶上的阳光,被人说成阴冷可怕的脸多了一丝微笑。
小傻子跟在她身边久了,胆子也在增加。
景点最近的商业街不缺奢侈品店,只需要多走会就能看到男女高端用品,从吃喝玩乐到衣着饰品一应俱全。
闵青映路过一家店,摸着口袋里的钱包和手机没进去。
离冬至还有时间。
谁能想到,她竟然会真的有些在意跟裕荔枝的每个有关的日子和细节。
她和裕荔枝的婚姻关系,似乎永远是对方比她更热烈主动些。
闵青映想着裕荔枝说的傻话,内心是有些相信她的小妻子能做到,不管是为了她,还是想单纯地努力,其实她都希望裕荔枝开心。
裕公馆多了几个安保人员,不是用于防贼。
单玥芬让沈管家对裕家的佣人宣布,以后见到裕荔枝过来撵走就是,无需跟雇主打招呼。
沈管家在说这些前,被单玥芬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对裕荔枝埋怨了会,以后也不会再说什么念旧不念旧。
偌大的裕公馆在天黑时每个角落亮了灯,地下室里的灯突然亮起,吓到取钥匙的裕源美。
单玥芬站在出口的木质台阶上:“源美,你不吃饭在地下室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