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爱而不得失去联系,是裕高不配拥有她。
齐晓洋不能表达出这份厌恶,远离慈城后的生活故作潇洒。
时隔不到两年,心爱的人难产离世。
“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小老头吧?我在看到你的时候,瞬间想起她,她曾经是祥城里最美的无尽夏,有人说她是美好的人,有人说她有毒,她会选你父亲,我是相当反对,反对会让我们疏离,这就是我和她的羁绊。”
齐晓洋的印象里,很多人认为无尽夏是不吉利的花,祥城的人经常用它形容厉挽知。真正了解无尽夏含义的人,是不会满怀恶意地认为它是毒物。
裕荔枝听外公提起过这些,就是没有听他说追求者里都有谁,她看着眼神哀伤的齐晓洋说:“谢谢您对我妈妈的青睐。”
齐晓洋指挥保镖放下保养品:“我听说你身体不好,这些是我给你捎带来的。”
裕荔枝感激地说:“谢谢。”
这些东西有一半是她不能吃的,她想留给阿映。
安姨在厨房里守着,这人是要在家里吃饭?
单玥芬跟裕高闹完一场,她实在是不敢问。
安姨好奇跟阿森打听:“那人是谁啊?”
阿森说:“是我们二小姐的亲表舅。”
安姨扒着葱叶:“表舅还有亲的,是在拿电影的梗逗我吗?”
阿森发觉外面不对劲,说:“劳烦您看着裕小姐。”
安姨说:“她这不是挺好的嘛……”
没有过敏生病,闵小姐也没隔一段时间打电话来问 。
小两口的感情还是很稳定的。
裕高被单玥芬从新车搀扶下来,碗口大福禄寿的金镯子圈着丰腴白皙的手腕,站在那被齐家的人给震住。
单玥芬酸溜溜地说:“老公,闵青映真的很会做样子吓人。”
自己被藏在山区别墅的日子里,没见这么多人保护。
裕高吃了护心丸:“咱们今天是跟那没良心的丫头谈判,你别说野种不野种的,她发癫起来,我这小心脏受不了。”
单玥芬媚眼一抛:“我是为了维护你才骂的,谁让那孩子不懂事。”
是他先怀疑裕荔枝的身世,怎么还不许自己说了。
阿森不客气道:“这里不欢迎你们,二位还是请回吧。”
沈管家打着遮阳伞过来:“我们老爷是有话跟大小姐说,你一个外人没理由拦着。”
阿森冷笑,招呼自己人站在前排。
齐晓洋的笑收起来,风度翩翩地走到门外:“呦,这不是裕总嘛,来我外甥女家,是看望我外甥媳妇?”
裕高打量他高定稀有的绅士西装:“齐总,我来找我跟挽知的女儿,不需要跟你申请通过门禁。”
多年没见到这个对厉挽知死缠烂打的情敌,裕高拿出训练有素的气质 。
齐晓洋盯着他跟穿得夸张的单玥芬:“您还记得她是您女儿啊,可是我听说,您对大女儿不怎么地。”
裕高得镶钻领带夹闪耀着混色光芒:“我和她始终是父女,有些人穿着最绅士的衣服,就觉得自己到死都还是绅士。”
齐晓洋脸上的皱纹明显多起来:“有些人学老一辈养着外室,好听些是金屋藏娇,难听就是吃里扒外。”
裕高笑道:“某人想吃,又在外界立深情人设。”
齐晓洋面如菜色,一拳挥过去:“老子忍你二十多年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挽知跟家里闹翻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和荔枝!”
厉挽知的死都说和裕高出轨有关,这让齐晓洋想到善于狡辩的闵舍颜,她也是和裕高这样厚脸皮,伤害他最重要的人。
沈管家请裕高他们退后:“齐总,我们老爷是想商量家务事,没有过分的要求。”
齐晓洋让裕荔枝待在院子里,说:“我现在算是荔枝的表舅,你们和闵家欺负青映没有人依靠,我想,我还是可以跟你们谈话的。”
裕荔枝冷冷地看着病刚好的裕高,单玥芬还是那么珠光宝气,失去气度的裕高反而成了陪衬。
他们一定是来夺走钥匙的。
上次,她说过没了关系就不是家人。
裕荔枝对齐晓洋委婉地说:“表舅,我和阿映的事是不该麻烦您,您毕竟是客人,我和他们没有别的话要说,一会……会请阿森请他们走。”
阿森招呼兄弟们对沈管家等人严防死守。
沈管家见人多势众 ,心里直呼冤枉。
一会被打残了,可是没有赔偿金的。
“你个逆女!我和你单阿姨想了整宿,才决定原谅你,你这么快就和外人欺负你亲爹?”裕高听到闵青映真的用彩礼钱威胁他断绝关系,气得枕边风都没享受。
闵家肯拿出一亿给闵青映充门面,说明她以后还能多捞到些股份财产。
裕高主意改得快。
答应王懂什么得不到。
帮了闵青映还能收到闵家的股份,等到他在闵氏几集团有了地位,慈城的首富就会是他。
裕高现在看裕荔枝不是在看野种,是在看自己年少时暴富的梦想:“乖女儿,一家人是有冲突,你说你要裕家老宅的钥匙,你妹妹大冷天的送过来,我们啊,就是想和你跟女婿谈谈。”
单玥芬站在他背后,一双眼白上的瞳仁怒意滔天,死鬼在家里也不和她说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讨好裕荔枝!
裕荔枝说:“裕先生,您的女儿早就在三年前被当废品送到闵家,慈城没人不知您卖女儿的事,别演了。”
裕高首次开口称呼她女儿,竟然是这种场合。
她很想让阿映一起来看看,被他们推理小分队列为嫌疑人的演技。
齐晓洋吩咐保镖们站在那辆劳斯莱斯周围:“你这车子报个价,等会动起手来,我会按照保险赔给你。”
裕高的被赤裸裸地羞辱到脸臊得慌:“齐晓洋!”
齐晓洋恢复绅士的态度:“裕总这是舍不得用一辆车子换平安?那请您赶紧走,再来这,我的人随时恭候。”
裕高的心脏痛得他弯下腰:“地痞流氓一个,你就是死了,挽知也不会选你!”
齐晓洋握了拳头:“看你报应在身,我就不送你上路了。你是想等青映回来收拾你和这个……狐狸精?”
单玥芬精致的妆扭曲了点,使劲拉起裕高给他喂药。
“老公,我们走吧,荔枝这孩子铁石心肠,是不会再认我们的。”单玥芬哭哭啼啼。
在这里能碰到齐晓洋,来的日子不对。
裕高脸色痛苦:“裕荔枝,你真要看着我死?”
裕荔枝不多话,她很想见到阿映。
面对老婆就不用在这被动看他们尬演。
阿森转动手里的飞镖:“还不走,等着我们二小姐给您凑手术费?”
裕高对这类飞镖心理阴影面积扩大,眼睛一闭靠在单玥芬的怀里。
单玥芬大声哭着:“老公!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和源美谁来管?难道要等着这种无情的孩子接纳我?”
裕高:“……”
做父亲的威严没发挥,演过了倒是真的。
裕荔枝脑子里装的是黑漆漆常断电的房间,单玥芬不避讳地唆使佣人当众脱了她的衣服,套上不合身的婚纱,麻木地笑着:“除了我妈和源美,我从来没把你们当家人,到死为止。”
裕高的身体抽搐了会。
沈管家说:“夫人,我们回去吧。”
单玥芬架着裕高的手臂,低声骂着:“死丫头。”
齐晓洋让人监督裕高离开。
裕荔枝觉得浑身的皮肤在她的感知中起了很多疹子,蔓延到脸上之前,她看向齐晓洋:“谢谢表舅解围,我想一个人单独静一会,还请您见谅。”
齐晓洋说:“那好,你照顾好自己。”
裕荔枝等人走远,眼神似是空洞无物地回到二楼。
人缩在气味因抗敏药变得古怪的水中,脸上和耳后的红点被药水刺激发疼,几分钟后有了清凉膏的低温,避免强烈的瘙痒。
有些事不是自闭能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