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留给你的回忆，很早以前我就在准备了。我很纠结究竟要不要给你看那些，本来我是不想的，但一想以后你要独自一人了，还是得知道这些。”

旋即，她勾起嘴角，笑声溢了出来：“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快要解脱。我从小就在想为什么我们一出生就要被冠以一族的责任，甚至还有龙族的事情。

我无数次想要弄清究竟是谁一手安排的，所造就的这一切。但次次都无果，凡人攀附皇权，海中尊崇龙族，魔族尊崇力量……我知道很多，但我全是在古籍上所得知的。”

沧沧又苦笑了出来：“你总是说我古板，可这是我装出来的，芹芹，姐姐很想和你一起抛下一切，不管这一切，化成人形去游戏人间。这几百年，海我早就看惯了，只觉得厌烦，甚至到了作呕的地步。

可你知道吗，那预言无时无刻不缠在我的脑海，父母的死亡又正好证明了那是真的，姐姐舍不得你，如果上天早就注定我们的归途，那我也更愿意让你活下去。”

“几百年的蹉跎，早就让我无法再坚持孩童的初心，可我还是成功了，我留下了你，替我好好活下去，追求自由与幸福……”

“我替你起了个人族名字，叫泠汐，你日后遇到喜欢或者亲人一样的人可以加上姓氏，姐姐祝福你，像汐潮一样，生生不息。”

“我这辈子做过最骄傲的事情，不是守护了族人几百年，也不是完成了龙族的愿望，而是你，我的妹妹，我把你护得好好的。”

“我相信你，可以走出来，迎接新生。”

“永远把姐姐记在心底，永远不要忘了我。我希望你每次想到我，都能露出幸福的笑容，在心底暗想我还有个这么好的姐姐。你知道吗，这是我活了这几百年最快乐的时候。”

“那就这样了……”

泪齐齐顺着两人的脸划下，哭泣是无声的，两颗心却在此刻无比炽热。

“再见，我亲爱的妹妹，不要管那些施加于身的枷锁了，好好的做你自己，你现在已经被我养的有足够实力去追寻孩童时代的梦，你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最自由的人。”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还这一句话，我一定要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姐姐……”

绳结上的灵力暗淡下来，有关沧沧的画面也在一点点消失。

死亡换来的是新生。

一颗早已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心，却换来了一颗炽热无比的心。

…………

愤怒，快要把叶韫淹没在这深海，迎面撞上很多鲛人，他都懒得维持那一贯的微笑，

这还是他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动这么大情绪。

应了妹妹那句话，为什么每个良善的个体都没有她们应有的结局？

为什么明明前世他已经斩断了天道的轮回，可预言这种东西仍旧存在？

为什么？谁能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似乎是为了应了他的心声，一阵细小的，微乎其微的电流声在他识海炸出一道惊雷，打破了他的愤怒。

[宿主……能量回转…………有点慢……还有……你怎么这么生气…………]

“我现在不生气了，你一出来我反而感到一阵心安，给我那条龙的位置，不想用那股力量查。”

叶韫都忘了自己可以在识海中对话，这自言自语把周围的鲛人都吓了一跳。本来刚刚就摆着一张冷脸，现在又自说自话，鲛人们都不再看这小郎君，纷纷感叹他人长得不错，但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稍等，宿主，我现在暂时还没办法动用权限……你受伤了，可是我现在打不开系统背包……]

“没事……但我有点，有点力不从心……”

[宿主，我不知道你上辈子和主神的谈话内容，但我能保证的是轮回已经不复存在，这点你大可放心……]

有太多想问的了，叶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有正事没做，必须趁这个机会让唐朝拿到传承，他必须化形才能有自保能力。

[……还有，宿主，你师尊有PTSD，但我没办法读取他记忆，但我猜病根应该在你前世叛逃后的那段时间……]

“嗯，我会治好他的。”

系统很想问：那在这之后呢？再离开他？未免太过残忍。

但他没有开口，说到底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宿主，不劳烦你用那股力量了，那龙自己找上门来了]

叶韫转身，周围是空无一物的瀚海，看来又是被拉入领域了。

一条伤横累累还断了截龙角的龙显露出身形。

开口即是王炸：“应龙遗孤呢？给老夫，闻到你身上的气息就觉得烦，趁老夫还有耐心，没一巴掌拍死你，赶紧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