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生点头,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有打算,那便无需他瞎操心了。见濯清尘画完了画,他凑过去瞧,“这画……皇帝潜龙期间,京城兴起过这样的女子装扮吗?”
“早些年,京城女子崇尚弱柳扶风、婀娜之姿。后来,宁安郡主比武场大展身姿,又兴起了一阵巾帼装。说来说去,都与画中这人无一星半点的相似。”
白无生把画拿起来,“若是庄皇后,殿下实在无需用张无脸画聊寄相思。”
濯清尘拿着画笔走到一旁,借着笔上余墨给旁边花瓶里的白花上色。“但是什么样的人物,需要皇帝大动干戈拿庄皇后的身份当挡箭牌。而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位谁都不知道的姑娘,皇帝又为何如此优待庄皇后所出的大皇子。”
“或许,不是……呢?”
“不是什么?”
白无生却住了嘴。“殿下,您与莲少爷如何了?”
濯清尘顿了顿,“一切都好。”
“不是吧,还没言明啊。殿下,这不是您的行事作风啊。”
“虽是无脸画,但并非全然没有信息。我已让人去搜集当年赏花宴的画像。”濯清尘想了想,“今日叫你来,不止这两件事。”
“走私案?”
濯清尘点点头,“暗卫阁循着灯笼的线索,挖出了他们背后的走私团伙,这个组织根系庞大,不止大昭,也有西域的参与。若要把走私团伙连根拔起,还得与西域通力合作,我已写好协函。”
“臣去协调西域那边的一干事宜。”
濯清尘点了点头。
正事聊完,白无生回过头来继续揶揄太子殿下,“殿下,有机会就趁早说吧,京城风云变幻,安稳日子太少了。早一天说,早一天有个答案。”
濯清尘撂下画笔,“有事说,没事滚。”
“有事。鄞州王爷来过我府上,说是求见殿下。”白无生朝他眨眨眼,笑得十分不纯良,“我看王爷的意思,是想托我为他家女儿和殿下做个媒。”
“不见,以后这种事不用让我知道。”
“工部因前些天大雨冲坏宫殿的事,也想求见殿下。”
濯清尘停笔,“这个倒是需要见一下。”
“下午?”
“明天。”
“殿下下午有事?”
“出去玩。”
白大人无语。
当监国太子真好,想休假就休假。
醉春楼出了一道新的菜品,吹得天花乱坠,说是龙肝凤髓、仙肴玉馔也得往后排。太子府的少爷不信邪,非要去尝尝,美曰其名是要品鉴品鉴醉春楼大肆宣传的真假,帮京城的各位名嘴名吃们的钱袋把把门。实际上就是走私案告一段落,他闲得无聊,想凑热闹了。
濯清尘无法,只好陪着他胡闹。
回来途中少爷不乐意了。
“说是玉液琼浆天上地下独他家一份,结果比十一酿的酒还要浑浊。醉春楼这些年也忒不干人事!”步生莲一拍大腿,得出结论,“我看他早晚得垮台!”
“我看莲少爷心思也不在吃喝上,倒是对醉春楼的曲儿颇感兴趣。”
步生莲当真仔细回味了一下,“此前十七说没了说书人我还觉得可惜,如今看来,这戏班子倒也别有风味。”
濯清尘还没来得及揶揄一下他见异思迁的德行,步生莲突然凑了过来,“等我学了来演给你看。”
好好一个少爷去学戏班子场戏,濯清尘觉得他愈发不像话,一句“成何体统”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转头,步生莲那张笑脸就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然而还没等濯清尘调整好心态,就见步生莲忽然变了脸色。
紧接着,马车骤停。
步生莲一把扶住濯清尘,推开车门。
齐牧一脸焦急:“殿下,少爷,延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