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裴况的背影,路榆相眼神却渐渐沉下来。
晚上吃饭玩家神色自若,看来票是都送了出去。既然没人打算开口问,路榆相自然也不会提。
个中利害没人愿意实话实说就算了,还省的碰一鼻子灰。
用完饭,路榆相打算先回房间,奇怪的是这次裴况竟然没跟着他一起,而是留在后面帮鱼厝收拾。
幽微的光打在两人身上,裴况倏然抬头,没了在路榆相面前的嬉皮笑脸:“施絮薇都告诉你了吧?”
“嗯,”鱼厝性子本来就不强势,即便裴况刻意放缓了语气,她还是有些害怕,可她犹豫过后还是问道:“那路榆相怎么办?”
之前是路榆相告诉她有关粥的问题,还提醒她少碰水,现在裴况要保护的人是她,却将路榆相当成是明面上的靶子,鱼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施絮薇只告诉了鱼厝与她相关的事,所以剩下的鱼厝并不知情,裴况也没打算告诉她,只囫囵道:“不怎么办。”
鱼厝不敢再接着往下问,于是改了口:“你和施姐姐关系很好吧?”
“怎么说?”
“事关生死,等于说你把自己的生死放在了她手中。”
“鱼厝,”裴况难得地想和人说句真话:“无所谓关系好坏。别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就是了。”
而另一边,路榆相正准备打开房间门,却被身后一股力道拉的后退好几步,但门的确是开了,紧接着一桶水在他眼前落到地上,摊开成为一片。
“没事吧?”施絮薇拉着人后退避开水流问。
“没事。”但路榆相盯着水桶的方向,如果刚才施絮薇没有拉住他,水桶就正好从他的头顶落下,那今晚他必死无疑。
是他掉以轻心,险些害了自己。
施絮薇见人盯着水渍愣神,率先说道:“这桶不是我放的,我只是刚才发现门打开的缝隙不对,才拉了你一把。”
“我知道,你也没必要。”
“嗯。”
“谢谢,”路榆相说。
“换间屋子睡吧,这间屋子最好不要睡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路榆相又说:“你先去,我等等裴况。”
结果在原地徘徊半晌也没等到人,路榆相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探险,便想原路返回去看裴况在磨蹭些什么。
“路哥,这么巧?还是说你是特地回来接我的?”裴况在楼梯拐角笑道。
迎面撞上人,路榆相同样笑着说:“还有更巧的,估计是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谁偷偷给门上放一桶水,差点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去了。”
“为什么是我得罪了人不是你?”
“我能有什么机会得罪人?”路榆相反问,“而且你抓错重点了,重点是咱们今晚上没地方去了。”
“哦,对,”裴况反应过来骂道:“那他真不是个东西。”
“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怎么会,我只是经历的太多,习惯了。”
路榆相看他一眼,分不清其中真假。
他说:“我记得楼下还有两间空房。”
“你先去,”裴况道:“我要看一下案发现场。”
路榆相:“……”
脚步声消失在楼道,裴况却没有回到他们之前的屋子,而是大步跨越水滩来到叶燕和潘彻房间附近。
过了半晌,路榆相终于听见裴况下楼的声响,等人近在眼前,他指着其中一间道:“就这间屋子吧。”
“我觉得不好,”裴况煞有介事地摇头。
“为什么?”路榆相要一个理由。
裴况指着地方说:“昨天二楼出了事,今天说不定一楼就要出事,我们还是去二楼住吧。”
“还有呢?”
“这还不够?”
路榆相看着裴况笑:“你觉得呢?”
“好吧,”裴况又说:“我刚才卜了一卦,不宜远居,意思是屋子边上必须还得有屋子。”
“那照你这样说,我们原来的屋子也是单独的,根本就没有这样合适的屋子。”
“路哥,你忘了一间。”
“嗯?”
“今早上刚死过人。”
脸谱玩家住过的屋子近在眼前,路榆相最后问裴况:“你确定?”
“我确定。”
路榆相的确没什么根据,选屋子只凭感觉,可裴况不一样,路榆相知道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只是死过人的屋子…
现实的话路榆相可能还要犹豫,可在这里,他已经没有选择。
裴况推开门,屋子里味道已经完全消失,床上干干净净,就好像两名玩家从未出现过。
路榆相看见裴况大大咧咧直接躺上床,丝毫没有忌讳,却首先不是觉得他恣意洒脱,反更忧心。
见人在门口徘徊,裴况笑道:“路哥,过来些,晚上我害怕。”
路榆相眼神飘过去的同时,心下陡然一惊,因为他突然想到,施絮薇和鱼厝的屋子在一楼,那她又何必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