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亲爹,薛宝钗又对着李清道:“这位姐姐莫要生气。你刚来不知我哥的性子,怕是被他唬住了。待日后咱们交往多了,你就该知道我哥哥只是嘴狠罢了。”
李清低着头,只回了声:“奴婢不敢。”
薛宝钗听了这话顿觉没意思,但她仍笑着将自己腕上金镯给了李清,又道:“好姐姐,这是我爹送我的生辰礼,今日给你,权当替我哥哥道歉了。”
李清哪里肯要,薛蟠亦是不乐意,薛宝钗却说:“若是这样能让哥哥长进些,我愿意空一匣子的镯子出来与人。”
薛姨妈瞧了也道:“可怜见的,今日被吓坏了吧。”说着让人将地上的珍珠捡起来给了李清,让她回去拿着玩。
贾珠含笑让李清应了,而后让时雨带着她出了屋子。自己则留下来与薛姨妈叙话,薛姨妈见了娘家外甥自是欢喜,细问他元春如何,宝玉如何。
贾珠一一应了,又问道:“表弟如今在哪儿读书?”
“寻了夫子在家里授课。”
贾珠一脸兴致,说要跟表弟论论学问,哪个知道薛蟠竟是连基本的《三字经》都没背全。薛寿诚忙于事务,也不曾想儿子竟是这样的水准,当场大怒道:“这么简单的意思你都不明白?寻日你那些功课是怎么做的?”
薛蟠最是敬仰畏惧父亲,听了他的话,老老实实道:“是妹妹帮着做的。”
薛寿诚诧异地瞅了女儿一眼,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难受,只是长叹一声。看向儿子薛蟠时,又是竖着眉头,罚他立刻去祠堂跪着思过。
还是薛姨妈见形势不好,又将话题转到元春头上。薛宝钗听了顿觉豁然开朗起来,是啊,世间这般美好,怎能不登高望远?
不过待贾珠走后,薛寿诚则将女儿带到书房耐心教导,他道:“钗儿,你既如此聪慧。该知一时一世的道理。常说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你虽是女郎,却也熟读诗书。更应知道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你哥不对,你亦有错处。爹爹罚你默写《孟子》一遍。钗儿可有不服的?”
“钗儿服气的。”
“爹爹知晓你自小心高气傲,虽是女郎,却比你哥哥还有志向。只是咱们薛家终究只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商者最贱。你再大的傲气,若没有匹配的能力,也不可表现出来。你珠大哥哥国公府嫡孙,年纪轻轻已是秀才,你再看其为人处世,可有半点张狂之态?”
“纵是爹爹,也常有弯腰讨好人之时。”
“商贾之家,待人处事更需小心谨慎,攻心方为上策。切不可仗着一点钱就忘乎所以,不然,早生大祸。”
“你哥性子得改一改了,不然爹爹怕他日后会连累了你。”
“若真有那一日,钗儿,记得爹爹的话,顾好你自己。”
“你哥身为男子,只要不死总有机会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
贾珠看向李清道:“还生气呢?”
“少爷替我报仇了,我不气。”
“你这丫头倒挺聪明的,怎么晓得少爷定会帮你报仇?”想着薛蟠哭啼啼被人领着去祠堂,不由有些好笑道。
“我反正是知道的。”
贾珠却叹道:“我这表弟不管不行了。”
贾王史薛后代如此,难怪都要将大妹妹送到那吃了人的地方去。
只盼着能尽快找到先太子的一双儿女,如此也能解了大妹妹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