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清晨,白雀照旧备了饭,荔非颇黎端着碗,往旁边瞥了几次,本想对白雀说些什么,可临开口又觉得尴尬,直到吃完饭都没有说出口。
昨夜醉酒,但他什么都记得。
这孩子昨夜主动缠上了他的腰,颇有献身意味。
他喜欢瑶娥,身边如何能有其他人,荔非颇黎觉得将白雀留在身边不妥。
罢了,还是得给这孩子另寻一个好去处吧。
白雀见荔非颇黎没有提昨夜之事,悬了一夜的心这才落了地。他暗暗起誓,不能对恩人起非分之想,要老老实实干活,恪守本分。
心定下来,勤勤恳恳干了一日活,这晚白雀睡得极其安稳。
第二日吃过早饭,荔非颇黎在房中看书,白雀在院里洗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敲门声。
白雀蹭了蹭手,小跑着去开门。
打开门,只见绯衣如霞,眉目如画。
是崔将军。
“愣着做甚,还不把本公子的马牵进去。”
白雀连忙接过马绳,牵马进院,回首见崔璟折到一辆华丽大车前,从车里引下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
女子身形窈窕,衣饰华贵,举止娴雅,一看便是名门贵女。
荔非颇黎听到崔璟声音,连忙出来迎接,见到帷帽女,惊喜道:“瑶娥!”
白雀将马拴好,听见“瑶娥”二字,便知晓这位姑娘是恩人的心上人了。
“荔非颇黎,谁许你这般喊的,无礼至极!”崔璟走进院中,朝荔非颇黎喝道。
荔非颇黎面色一僵,慌忙朝崔瑶娥作了一揖,“崔娘子,请恕在下唐突。”
崔璟听了这话,勉强敛了怒意。接着,乌泱泱的丫鬟婆子鱼贯而入,另有两个男仆抬了箱笼进来。
崔璟说今日带家人来拜访邻居,这箱东西是见面礼。
“玉光,旁边那宅子是你买的?”荔非颇黎惊讶道。
小院旁边是一座轩敞雅致的大宅院,年前主人搬走了,迟迟没有买家,萧索空置了许久。
镇州崔氏在蓟州给崔璟和崔璇置了宅院,华丽非常,怎的崔璟又买了他家旁边的宅子?
崔璟解释道,堂弟崔璇爱惜新兴郡主,郡主爱莲,正好崔家宅中有莲池,崔璇便打算将宅子送与郡主,充作郡主别院。
崔璇便与崔璟商量,出钱另买一处雅舍,请堂兄移居。
听完解释,荔非颇黎笑笑,心道是崔璇能做出来的事。
崔璟见这呆子在院里相问,气得脑仁疼,但顾忌妹妹在场,他也不好变脸,温声笑道:“颇黎,夏日毒辣,我便算了,娇客如何受得住?”
荔非颇黎愣了下,磕磕巴巴地请崔家兄妹进屋喝茶,旁边的丫鬟婆子见了皆捂嘴偷笑。
等院门闭紧,众人进了屋,两个身穿绸衣的婆子才将自家小姐的帷帽取下来。
白雀端茶水进来,见到崔瑶娥真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