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落在乐君醉的肩头,他望着我戏谑的笑容和沐清浅骤然收紧的下颌,恍然大悟,忽而大笑起来,震得满树花瓣纷纷扬扬:“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盛京的美酒,我先替你们尝着。那这壶酒,就提前预祝你们一路顺风吧!”
暮色给桃林镀上一层暧昧的绯色,我仰起脸望着沐清浅,故意凑近他,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用带着酒气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他白玉般的耳垂居然泛着红:“哎呀,原来某人吃醋的样子,这么可爱的啊!”
他长臂一揽将我整个人圈进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吃醋?我倒要让某人知道,以后看谁,都得先经过我的允许。”
滚烫的话语裹着独占欲,烧得我脸颊发烫。他的手掌贴着我的后腰缓缓收紧,若有若无的桃花香传到我身上,我挣扎着要推开他。
“沐清浅!”我捶了捶他的胸膛,却被他扣住手腕抵在怀中。
他眼底翻涌着暗潮,声音低沉沙哑:“想逃?晚了!”
温热气息拂过耳廓,我顿时从脖子红到额头。桃花簌簌落在我们肩头,恍惚间,竟比酒更醉人。
不远处传来乐君醉的笑声,沐清浅这才松开我,却仍牢牢攥着我的手。他朝乐君醉扬了扬下颌,语气冷硬,匆匆拱手告辞:“酒阁的事就劳烦了。”
不等对方回应,便拽着我往外走去。我跌跌撞撞地跟着,瞥见他耳后蔓延的红晕,忽然又羞又乐。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在驿道上,沐清浅的手始终紧紧攥着我。我任由他带着我走向马车方向。
车轮碾过碎石,扬起漫天尘烟,大漠的风已经卷起黄沙,而他掌心的温度,比大漠的阳光更灼人。
车帘外,长空如洗。风沙渐起时,远处驼铃已隐约传来,已有沙丘起伏的轮廓,像凝固的金色浪涛。
大漠的风裹挟着细沙,掠过鄯善国高耸的城墙。马车碾过细碎的沙砾,在夕阳下泛着蜜色的光晕。
驼铃声混着商贩的吆喝声,裹挟着孜然与烤羊肉的香气扑面而来。我掀开车帘,滚烫的风拂过脸颊,远处连绵的沙丘如金色绸缎,与天际线相接处浮动着蜃楼般的幻影。
沐清浅身着西域风格的浅碧色锦袍,衣摆绣着蜿蜒的纹路,赭色腰带紧束劲腰,悬着一枚和田玉坠。玉冠将墨发高高束起,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手腕缠绕麂皮护腕,靴面镶着玛瑙扣饰,举手投足间,既有西域的豪迈,又不失中原的雅致。
而我换上鄯善国服饰的刹那,仿佛化作了大漠里最艳丽的骄阳。
一袭火红纱裙跃动,轻薄的衣料随风翻卷。隐隐约约的露出腰间缀着的银铃与玛瑙珠串,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声响。外搭的纱衣在风中飞舞缠绕,若隐若现地透出雪白的肌肤。
头戴精美的金丝镶宝石花冠,耳际悬着琉璃耳坠,衬得脸庞愈发莹白,指尖戴着雕花银戒,举手投足间,摇曳生姿。
长发被编成多股细辫,缀上彩色丝线与碎钻,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恰似从西域壁画中走出的神女。
我将最后一串银铃系在脚踝,红纱裙袂如水流动,将西域的艳丽与神秘完美融合。
“沐清浅,你看——”
我赤足转了个圈,银铃叮咚作响。抬头却见他怔在原地,手中的茶盏倾斜,茶水浸湿了衣袖都浑然不觉。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眸此刻幽深如潭,倒映着我一身红衣的模样。
我顺势倚进沐清浅怀里,指尖勾住他浅碧色长袍的系带,仰起脸,温热的呼吸扫过他下颌:“你说,我这般模样,可还算美?”
他垂眸望着我,眼底翻涌着滚烫的笑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岂止是美?”
他突然收紧手臂,将我牢牢圈在怀中,手掌覆上我腰间的银铃,声音低沉得像是裹着蜜,“阿洛只要站在那里,便胜过万千风华,红裙最衬你。这倒让我想起北境那夜,你扮作舞姬,红裙翻飞如血,那时我就知道,你美得不可方物。‘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我脸颊发烫,却听见不远处的集市里传来阵阵欢笑声,看见戴着孔雀翎羽冠的女子们捧着陶罐走过,几个孩童追逐着滚落在地的馕饼。
小剧场:
沐清浅:阿洛越长越美,我真想把她关起来。
阿洛:你又吃的哪门子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