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关于生日
时间回到季温阙让季怀瑜常来的第一年,此时的夏满对季温阙能不理就不理的状态。
季怀愉正好没有通告,一大早就出现在季温阙家,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夏满起床。
两人吃完早餐,夏满自行去到工具室拿起剪刀学着园丁们开始修剪绿植,季怀瑜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模仿,要是剪错只看园丁的脸色就明白,自己又闯祸了。
夏满注意到后对园丁摇了摇头,“她是他叫来的。”
季怀瑜听闻内心有些慌张,仔细想来,夏满不会以为她是哥派来监视她的吧?
便连忙解释,“嫂子,我就是过来陪你玩儿的,哥说怕你无聊,所以叫我带你到处逛逛……”
夏满不以为意地点头,随后专注干自己手里的活。
初春的下午太阳渐渐大了起来,她便回房间休息,回去前想起有个季怀瑜还在,又特意告知她,“下午外面热我不出去,起床后我会去书房看书,你可以自己去玩儿不用找我。”
一听到这个,季怀瑜面露苦涩,夏满一开始就没给她机会靠近,这可怎么办?
下午季怀瑜没法儿,回了自己家。
第一天兴冲冲地来,垂头丧气地回。
第二天,思索一晚上的季怀瑜带来了一个风筝,她看着偌大的花园不放风筝可惜了。
夏满坐在太阳伞下,喝着热茶看季怀瑜东奔西跑,这股热情好似并没有传给她,她依旧安静的坐着。
风筝飞到最高点,季怀瑜跑过来喜笑盈盈地将牵引绳递给她,“拉着线,春天放一次风筝吧。”
原来,春天是要放风筝的。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夏满手指一动扯了扯,仰头望着高飞的风筝,又看向欣喜的季怀瑜,心情豁然开朗。
下午,夏满并不准备睡午觉,去了厨房,台面上是阿姨准备好的材料。
季怀瑜疑惑,走上前去想要帮忙,被夏满制止,“我来就好,你去休息吧。”
她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夏满动作,揉面,打蛋,看样子她好像是要做蛋糕。
今天是嫂子的生日?
大哥也没通知啊!?如果纯粹想吃蛋糕怎么还能让人亲自做呢,哥这么扣?
“嫂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能让寿星自己做蛋糕呢,要不我来……”
夏满摇头,“没关系,很久没做了,刚好动动手。”
她并不想理会那个远在海外的男人,现在就很好,生日蛋糕自己吃自己做,或许今天还可以分享给另一个人,就当作谢谢她的风筝,但独有喜悦她想自己保留。
如果父亲在世,那么蛋糕一定是父亲亲手制作,大概还会有碗长寿面,面条上卧个鸡蛋。但是她不喜欢吃面条,所以长寿面给父亲吃,蛋糕夏满吃。
后来的每年,夏满都会为自己做一份蛋糕,就当作哄一哄自己,毕竟没人会希望生日当天不开心。
她知道季怀瑜这两天的用意,尤其当早上她看见她手里的风筝,做工并不精细,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她没有对所有季家人怀有抵触情绪,她是她,季温阙是季温阙,只是第一天看见她难免会反感他们别有用意的靠近自己。
她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精力,至少表面是这样。
等到季温阙玩够了,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只是现在的婚姻生活太真实,对他玩儿的界限有点模糊不清。
还是说他太能迷惑人,就像开始那样,他站那里,她就能义无反顾的喜欢他。
而现在也还是不敢,并不是不喜欢。
她已经尽量避开与季温阙相处,今天的生日也是故意不让管家和阿姨在他面前提起。
季怀瑜……
一定会和他说的。
不过没关系了,他还要在海外呆几天,只要今天不见他就好,这一天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快乐。
她有她的坚持,再喜欢也不能没了原则。
傍晚,夏满分了一块蛋糕给季怀瑜,看她的样子有些惊讶。
她微微笑着说:“就当作今天的谢礼。”
生日当天放了风筝,她已经很开心了。
季怀瑜犹豫着问,“不用……等哥回来一起庆祝吗?”
她不知道夏满对季温阙的态度是如何,只当夏满不亲近人,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在她看来季温阙肯定是特殊的。
夏满收敛的笑容,晃了晃脑袋,“与他无关。”
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两人沉默地在餐桌上吃着蛋糕,各怀心事,没有人注意到入门处那一墙之隔还有个抱着鲜艳花束的男人。
夜渐深,送走了季怀瑜,她又如往常那样,洗澡看会儿手机准备入睡。
她没有朋友可以聊天,看手机也是了解时事不想与社会脱节。
夜半,卧室的门被开了一条缝,很快又合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注视良久,他终于忍不住俯身轻吻她额头,脸颊。
轻叹:“生日快乐,宝贝。”
年前那个拥抱,真的仅仅是只为了别人。
季温阙看着她熟睡的面庞有些挫败,她还没有接受他。
白天,季怀瑜依旧来找夏满,这一次她带了一个木质的不倒翁,长的很有喜感。
季怀瑜解释:“这是之前参加一个传统工艺活动向老师傅学的,下次还有这些活动的话,嫂子要不要一起去?”
她看得出来,夏满对这些有浓厚的兴趣,包括昨天夜里,她收到了她想学习制作风筝的信息。
是夏满自己发给她的信息。
这是不是说明,她迈出了想与她建立关系的第一步。
夏满犹豫问道,“我可以吗?”
季怀瑜扬眉,朝她笑道:“当然可以。”
晚间,夏满洗漱完和季怀瑜说了一声晚安,才开始上网。
季怀瑜收到信息后,咧开嘴笑随后立即截图发给季温阙。
季怀瑜:[图]哥,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嫂子现在跟我说晚安了。
季温阙:……
被季温阙拉去喝酒的好友不明所以,看着他越喝越凶。
“不是,咋啦这是,平时滴酒不沾,现在跟喝水似的。”
季温阙喝完一瓶,半晌才说一句,“我想我老婆。”
“那就回家啊。”
季温阙不出声,只闷头喝。
夜半,夏满睡得正熟,被一通电话吵醒,她坐起身没看备注就接通了电话,“你好。”
“你好,是嫂子吗?”
夏满:“……我不是。”
哪有人上来就问是不是嫂子的,她又不是随便嫁了人。
“我,我看上面写着宝贝来着,是夏满吗?”他又问了一次。
夏满:“我是。”
对面松了一口气:“温哥喝醉了,吵着要你来接回家,现在能过来一趟吗?不来的话……温哥只能睡天桥底下了。”
夏满:“……地址发一下,谢谢。”
她没叫司机来接,自己打了车过去。
到了酒吧,她捂了捂口鼻,浓重的烟酒味参杂在一起,音乐声震耳欲聋,她去问酒保206包间的位置。
有人带她过去,推开门,吵闹声瞬间停滞,还在摇骰子划拳的人也安静下来,他们一致看向坐在角落的季温阙。
他就这样紧紧盯着站在门口的夏满,丝毫看不出喝醉的迹象。
她环顾一圈锁定目标便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摸了摸他微红的脸颊,“醉了?”
季温阙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小腹,又蹭了蹭,哑着声回答:“醉了。”
夏满拍了拍他的脑袋,“回去了。”
季温阙起身,夏满伸手接着他,没想到他会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直直往后倒。
他瞬间揽过她的腰身稳住,夏满皱眉,满身酒气。
向众人告别后,夏满带他出了门口,等车途中,季温阙紧紧抱着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委屈又不甘地问:“为什么愿意来接我,不是不要了我吗?”
夏满沉默。
“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她摇了揺头,哪里能再喜欢一次,明明......一直都在喜欢。
她若不喜欢就不会和他生活,不会和他领证了。
季温阙感受到她摇头,心沉在了谷底。他直起身不再靠她,眼眶微红地盯着她看,执拗地说:“你知道的,你离不开我。”
夏满抬头,顺手整理起他被吹乱的头发,毫无起伏地说:“没想离开,以后不要喝酒了。”
又看了眼手机,车还有三分钟才到。
“那回家亲我一下。”
“……”
“你身上酒气太重了。”
“洗完澡呢?”
“睡了。”
季温阙捧住她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她的唇,“我还要做。”
夏满挣脱他的手,“……我拒绝。”
车刚好停在他们面前,她核对了车牌号,往前走了两步,见他还在原地站着又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