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深夜前来,是有求于公子。”
听到这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来这里是有目的。
为了掩饰尴尬,他喝下一口酒,很辣还带着些苦味,但还是问道:“所求何物?”
她说想求他帮她复仇,仇人是清风派的点竹。
他心里有些不悦,他本以为她还有些真心,没想到……把他宫尚角当什么?一把杀人的刀?她复仇的工具?她这样对他说过,那是不是也对别人说过同样的话,做过同样的事?
“你伪装身份潜入宫门,危机重重,却总能化险为夷,以你的聪慧和本事为何不自己报仇啊?”
她说,试过,不止一次。看来结果不如她意,所以才来找上他。
心里的苦涩更甚,却找不到发泄出口。
她说她曾用宫门的毒药“送仙尘”做底,混入其他剧毒,制成了无药可解的剧毒。借两年前的武林大会给点竹下毒,这件事当时震惊江湖。
他很意外,竟有些欣赏她。
两年前无锋曾派过刺客来宫门偷取百草萃,或许就是为了点竹。
但那个刺客失败了,被宫门发现做了月公子的药人,很快就死了。
“为了威慑无锋,让他们以后不再敢轻易送人潜入宫门,她的尸体被挂在城门之上,暴晒了三天三夜。”
他不想上官浅也这样,她是他的妻啊。
后来她为了说服自己帮他复仇,竟然说:“公子若能助我复仇,杀掉点竹,我愿付出我所有。”
“所有?”
“你还有什么?”
付出所有?只要帮你复仇就能得到你的一切,也包括你的心吗?他很想一口答应,却又很生气,她竟拿她自己当筹码来和他谈条件。当他宫尚角是什么?当她自己是什么?
她是他的妻,她的仇人自然也是他的仇人,他理应帮她复仇。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时屋外响起了远徵弟弟的响箭声——远徵遇到了危险。
不知是担心远徵弟弟的安危,还是想逃避这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上官浅从梦中醒来,睁眼便看到宫尚角躺在她身边。
她开始欣赏这个枕边人,宫二长得很好看,他的眉毛想刀锋一样锋利,鼻梁也很挺,像山峰一样,嘴唇薄薄的,带了一点伤——是她昨晚咬的。
光看不够,上官浅的手不禁向前伸出去,想触摸他的鼻梁。
所有?你还有什么?
他不肯帮她复仇的,他心里只有宫远徵和宫门,没有她的位置,即使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即使她怀了他的孩子,也没有她的位置,她始终都是个外人,是无锋刺客,是他的仇敌。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上官浅心里一惊。
宫尚角醒了。
他不会以为她要杀他吧?
梦境中上官浅的声音还在宫尚角的耳边回响:公子若能助我复仇,杀掉点竹,我愿付出我所有。
我愿付出我所有。
我愿付出我所有……
就在上官浅以为宫尚角下一刻就要把她抓入地牢的时候,宫尚角竟自己靠了过来,让她停留在半空的手指成功触摸到了宫尚角的鼻梁。
上官浅心里松了口气,不禁笑了。
“公子,其实我……”
“别说话,”宫尚角打断她,“我不想听。”
说着,一只大手扣住上官浅的后脑勺,宫尚角的吻随即而来,但这一次比昨晚的要温柔很多。
两人又在床上缠绵了一会儿才起身。
上官浅帮宫尚角整理衣服,好似真的是一位贤妻。
宫尚角低头看她,心里既欢喜又苦涩,她方才是又想开口说那一番话吗?
她是他的妻,她的仇人自然也是他的仇人,他理应帮她复仇。
那那一番话就不该由她说出口。
“你的仇人是清风派的点竹,可要我帮你复仇?”
上官浅的手一顿,她抬起头看他,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他。
“公子说什么?公子真的愿意……愿意帮我报仇?”她心里既惊喜,又疑惑。
她还什么都没说,宫尚角为什么愿意帮她?是在骗她吗?阿离说过,宫尚角会和宫门的人联手演一出大戏来欺骗她。
所以,到底是真的,还是在骗她?
宫尚角擦干上官浅的眼泪,一字一句说道:“你是我亲自指选的新娘,我的妻子,你的仇人,自然也是我的仇人。”
“公子,”上官浅红着眼睛看着他,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这句话的真假,“公子若能助我复仇,我……”
她说不出来她还有什么,甚至至今都没有搞清楚宫二为什么突然愿意帮她。
宫尚角再次低头吻住了上官浅,很轻柔,轻柔里还带着些安抚。
宫尚角理理上官浅鬓边的碎发,“你是我的妻,你不需要做什么。”
上官浅心里一颤,他说她是他的妻,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