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娇跟慕容炬相拥在了一起,互诉着各自的衷肠。几只黄鹂盘旋在他们上方婉转地叫着,微微偏暖的春风也刮得更急了。
俩人松开了怀抱,彼此深情地望着对方,张娇看着慕容炬那抹微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曾经在梦里的那个男人的微笑,真的是一模一样。她甚至几度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在梦里的那个男人。
晚上,慕容炬端来一盆水进了张娇的房间,准备给她泡脚。张娇舒适的享受着整个泡脚的过程,不禁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慕容炬,问:“慕容炬,你喜欢我吗?”
慕容炬缓过神儿来,被张娇突然的这么一问弄的瞬间手足无措。他看着张娇说:“如果这只是个玩笑,那我可以说不吗?”
“如果你真当这是玩笑的话那你大可以说‘不’,但是你的心里可未必是这么想呢。”张娇说。
张娇的话一语直中要害,慕容炬低下头没有再讲话,似是又发起了呆。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早在慕容炬和张娇相遇时,他(她)俩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彼此,只是有的感情最开始双方都是持保守状态秘而不宣的,直到最后天时地利人和,才昭然若揭。或许,此刻的慕容炬虽然表面上在发呆,但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只是因为自己还无法适应对方的主动想暂时缓缓,过后,结果自然昭然若揭。
次日早上,慕容炬和张娇被慕容垂和皇后被召进了宫中觐见。皇后拉着张娇的手,说:“你看看,这孩子长的多漂亮动人啊!这样的姿色,真是难得一见啊!本宫啊,上次因为有事走的急,都还未正眼仔细瞧上一番。”
这时,一旁的皇帝说:“是啊,娇儿姑娘不仅生的倾国倾城,而且落落大方,彬彬有礼。殊不知娇儿姑娘是都婚配?”
“启奏陛下,小女子还未。家里人因为过世的早,所以也没想过这回事。”张娇说。
“听娇儿姑娘的口音像是不是我们这儿的吧?”慕容垂问。
“启奏陛下,民女本是凉州人,因为家人过世的早,只留下我一个人。在离世前,我的家人特意嘱咐我让我到后燕境内去找我的叔叔并投奔于他,免得民女在这个世上会孤苦无依,无人照拂。可是在来到后燕后,恰逢百年一遇□□,民女也在路上因粮食补济而晕了过去。恰巧民女此时奉朝廷之命在各地发粮济民的赵王,因此得到了其救助,民女一直心存感激。”张娇面露微笑,恭敬地答着。
“好。不过现在可以证明你确实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人了。你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争取我家炬儿的性命,毅然挡住了歹人的那致命一刀,算是我们慕容王室又欠你一个大恩了。”慕容垂说。
此时,皇后也接着慕容垂的话补道:“是啊,这次幸好没直接击中要害,太医说若是刀刃再偏那么一点点,那你和我们天人永隔了。娇儿姑娘啊,这次你对我们皇家有大恩,我们无以为报。你想要什么,现在可以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和皇帝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满足。”
“是啊,刚才皇后说的对,娇儿姑娘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谁让你是我们慕容王室的大恩人呢!听刚才说你的一个叔叔现在后燕,你告诉朕他叫什么名字,朕即刻让人把他请进皇宫,给他个高官做。”慕容垂一脸的兴高采烈,对着张娇说。
张娇原本便是前凉公主,因为国破家亡才被迫逃到后燕来,投奔叔叔完全是她编的一个善意的谎言,好可以顺利谋生。经慕容垂这么刨根问底,谎言指不定会被拆穿。张娇便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了起来。沉默中又略带几丝不安。
“嘶……娇儿姑娘,怎么不说话了?”皇帝看着一直缄默的张娇,疑惑地问道。
张娇听到后,连忙抬起头来圆场:“啊……没事,陛下,民女只是刚才想到一件事,臣女的叔叔就在几天前不幸病逝,所以陛下的恩惠恐怕叔叔是无福消受了。”虽然张娇言语间地吞吐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此时站在一旁的慕容炬已经将此和刚才的她所表现的几分不安全都看在了眼里。
“既是如此,那朕就封你为乐安公主吧!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册封你比册封你叔叔更理所应当,天经地义。”随即,慕容垂便迅速拟了一封诏书,正式册封张娇为“乐安公主”,意为“快乐平安”。
张娇领受后,便和慕容炬离开了皇宫。
出宫后,慕容炬把张娇带到了一个遍地开满鲜花的地方,然后将手从背后伸出,亮出自己编织的一个美丽的花环,并戴在了张娇的头上:“娇儿,你现在更美了!”
张娇会心地笑了一下。慕容炬拉着张娇地手来到了远处的一匹棕黑的马面前。
“咦?这里怎么会有匹马?”张娇不解地问。
“这是我特意准备的。来,不说了,快上马!”慕容炬说。
慕容炬先上了马坐在了前面负责骑行,接着他把张娇拉了上来坐在后面。就这样,俩人一起疾驰在这美丽的花海中。
阳光金灿灿地洒在了俩人的肩膀上。张娇从背后抱住了慕容炬,将头紧靠在慕容炬的雄壮的后背上,徜徉在这花海一角又一角。
很快,他们便有些疲惫了,连忙下了马,坐在一处坡地上休息。慕容炬看着张娇,说:“今天我带你来这儿来,是想向你宣布一件事的。”
“什么事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张娇问。
突然,慕容炬便对着张娇吻了过去,这弄的张娇着实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并未排斥这一突如其来的热吻,她静静地享受着,然后彻底融入其中。
其实,真正的爱情不止可以通过一句“我爱你”来表露。一个吻,一句简单的土味情话,甚至一件精美的礼物都是能起到相同作用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鲜血般的夕阳染红了一切。张娇头靠在慕容炬的肩上坐在黄昏的花海中,这时慕容炬说:“你今天撒谎了对不对?”
张娇听后,有些不明所以然。她把头从慕容炬的肩上移开,说:“阿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慕容炬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有事情在做隐瞒。因为你今天在宫里的表现已经出卖了你自己。不过娇儿,你放心,我是不会因此和你生出嫌隙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这是可以理解的。”
张娇听后,略带委屈地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毕竟爱人之间讲究的是共患难,共荣辱。事已至此,那我就直说吧。我本是前凉公主张娇,自小便受到父母兄弟的无比宠爱。当年,前秦天王苻坚力图统一北方,直接派出苻苌灭了我前凉。后来,我皇室兄弟姊妹尽皆被俘,独独我一个人趁着前秦军不注意逃了出来。后来,他们在都城里烧杀抢掠,转眼间,一切都已成了灰烬。”张娇说完,几度哽咽,心里更是因为旧事重提而变得异常难受起来。慕容炬连忙将其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对其安慰着说:“好了,别伤心好了,事已至此,也不是你我能奈何的了的。如今,前凉已然被灭,过去的还是都让它过去的,越是这样放在心上不停地斤斤计较,更容易伤害到自己。再者,娇儿,你放心,我也决对会做到守口如瓶,不会将你的身世随便公之于众的。”
伤疤一旦留下了,就会留下永远的痛点。越是无意识地去揭,就会越痛。
“好啦,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府吧!”慕容炬拉着张娇上了马,消失在了远方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