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闻言连忙被惊的大惊失色,慌忙跪下赔礼道歉,请求乞伏燕饶恕他方才的僭越之行。乞伏燕笑了笑,便扶起了地上的□□康:“傻子,你看我有像怪你的意思吗?”
□□康抬头看了看乞伏燕平静的脸色,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位禁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打破了原本热闹的宴会。他传来消息:“报————,陛下,前方刚刚传来消息,那后秦明日清晨便率三十万大军前来伐我大燕。”
慕容垂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好!来的好!朕也是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都快有些等不及了。”随即,他又将慕容宝、慕容令、慕容璞、叫出了列。正当他要叫慕容德时,却发现慕容德的位子惊奇地坐着他的儿子慕容弘,于是便问道:“弘儿,你父亲呢?”
“叔父,难道你忘了?家父由于近日感染风寒,此刻正卧床休息,不能来参加宴会。他还说他昨日就给您呈了折子上去了呀?”慕容弘略显疑惑。
慕容垂看了看一番四周,说:“哦,朕想起来了。你看看朕,今日只顾高兴,竟然把这事儿忘了。”接着,慕容垂拿起酒樽,豪情万丈地说:“诸位,今日,你们也都听见了,后秦之贼寇公然撕毁之前的和谈,不日便要大兵压境。诸位,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大燕是朕一寸一寸打下来的,朕绝不能让那后秦活生生地在我大燕的土地上随意践踏。明日,朕便领兵四十万御驾亲征。我慕容垂一生很少败仗,愿明日出征你们能同我一到勠力同心,剿灭那后秦之贼,捍卫我大燕威严。”“慕容宝、慕容璞、慕容弘等明日随朕一同出征,太子慕容令留下来监国。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随即,慕容垂和众人一同干下了酒樽的酒。这时,乞伏盘仁站起来,说:“慕容兄,幸亏我要有准备。我的那二十万人马现在已在赶来的路上,相信快马不到一日,便可到达前线与燕军共同抵抗后秦。”
慕容垂听后大为欣慰。
“天锡啊,不知这么晚叫本相前来所谓和要紧事?”原来是苻苌来赴约了。
张天锡转过身恭迎过后,便说:“丞相大人,天锡此刻找大人前来是想让您尽快帮我救救我姐姐的。”
“哦?可我不是听说你姐姐已经和慕容炬私奔了吗?现在指不定在哪里过着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还要我去救干嘛?”苻苌说。
张天锡气愤地呼了口气,说:“大人,您有所不知,那皇后和那狗皇帝现在仍对我姐姐不死心,仍有想要加害她的念头,作为他的弟弟,我是绝不能坐视不理的。还请丞相能想一个计策,搭救我姐姐。现在即便我姐姐和姐夫远在他乡,但保不准那狗皇帝和皇后会再加害于她的。”
苻苌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这个————”接着,苻苌又瞅了眼张天锡,说:“你当真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彻底救你姐姐?”
张天锡握紧双拳,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苻苌看张天锡这么坚决的份儿上,也不再有丝毫疑虑:“好,我答应你。”接着,他又将身子面向湖边,望着着湖光月色,不知又打起了什么坏主意。
突然,苻苌从身上掏出一个蓝色的瓶子,里边具体装的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将瓶子递到了张天锡的手中,说:“你不是想一心就你姐姐吗?那你就用这个瓶子里的东西彻底了断这场恩怨。”
张天锡有点不明所以,说:“不知丞相具体所指?”
“哈。你不是想一心救你姐姐吗?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痛恨你姐姐、厌恶你姐姐的人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即可。”苻苌又转过头来望见此刻正犹豫不决的张天锡,不由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也别怪我,如今之计只能这样了。不过你放心,这里面的东西不会立即起效,而是需要经过长期的积累。我现在细细想来,与其让那些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就这么白白去了倒不如亲眼看着他们生不如死来的痛快。”
张天锡会意。不过他刚要退下时,突然感到一阵猛烈的头痛。他捂着头,在原地缓了一阵子才离开。殊不知苻苌已将他刚才的举动全都尽收在了眼底。苻苌望着张天锡离去的背影,不禁一笑。
突然,安敛生跑上前来。看神色慌慌张张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向苻苌尽快禀报。
“大人,陛下明日便要出兵了,并且这次后燕又联合了西秦一同来对付我大秦。”
当苻苌听到“西秦”二字,不由一阵惊讶:“西秦?不过是个弹丸小国,此时来瞎凑什么热闹做甚?还联合,真当我也不会东施效颦了吗?”
“大人是有何策略?”安敛生问。
“区区一个小小西秦,为北方几国势力最弱,即便是它加入了后燕队伍哪有怎样?真是不自量力。不过这倒提醒了我,让我突然想出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锦囊妙计来。既然它西秦会玩珠联璧合,那我们学着它玩。昔日里,苏秦合六国之师而攻秦;今日,我们便学着合其他北方诸国来攻燕。哦,对了,还要通知一下我们南方的老朋友,他不是一直觊觎着后燕所占据的中原淮北之地吗?倒不如趁此拉拢,让他加入我们阵营。这样,那后燕便是双拳难敌四手,后秦军肯定会一路高歌猛进。这样,让姚苌在前方享受着无尽的战争的快乐,我们在后方岂不就可以直接关门做大了吗?”苻苌说。
安敛生不禁吹捧道:“大人此计高,高,着实高!不过那张天锡————”
苻苌扭头看了一眼安敛生:“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这么畏畏缩缩的。”
“大人,小的方才来时,见那张天锡头痛欲裂,小的担心是不是您的药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安敛生说。
苻苌有趣地笑着说:“那倒不必担心,这一切不过是期望中的小担忧而已。你放心,这世上能救他的除了我苻苌一人,他人别无他法。只不过,他现在心里智虽表面看似被我牢牢控制,但是时则还是有那么一点缝隙的,一旦让他钻出这个缝隙,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此时还不能对张天锡过分掉以轻心。如果他真的到时候钻出了这个缝隙,不再为我们所用,那你是知道的。”苻苌随即冲安敛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安敛生转过身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张信条,给了苻苌:“大人,这信条是在下刚才来时接到的,上面是皇帝写的,说是后秦现在势单力薄,想让大人您也能够物尽其用,为国尽一份心力。”
苻苌听后连忙接过信条快速看了一遍,不禁露出一抹微笑,说:“物尽其用?不过是他为自己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他其实想要的,无非就是我手中的那块氐族势力,他想趁此次伐燕利用这股子势力,来达到他争霸天下的雄心。”
“那大人意下如何?”安敛生问。
苻苌笑着望向安敛生,说:“你不也是同我一样是正正宗宗的氐人吗?难道你就甘心愿意让我们的族人去帮一个灭国仇人吗?哼,不过,我却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姚苌不是一直垂涎我那勇猛健壮的氐族势力吗?那索性给他好了,但是,火中取栗,终究还是会烫伤自己的。他姚苌能否驾驭得了,就看他的造化了。我是真的不希望看到一个驾驭不了猛兽的人还恣意狂妄,偏偏说自己驾驭得了,最后反倒被猛兽啃食的连渣都不剩。”
“大人此计高!高!”
天色阴沉沉的。慕容炬拉着张娇的手正伴着秋风扫落叶之势一路前行着。来到一颗树下,张娇便称自己腿脚实在是酸了,想要在树下歇息。慕容炬看着满心疲惫无力的张娇,说:“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找些吃的,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在这里等我。”
张娇顿时抓住慕容炬的手,说:“可是……可是我怕你走后从山上又下来一群山匪怎么办?我可不想你再双手沾染血腥了。”
慕容炬也觉得张娇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这周围崇山峻岭的,保不准儿那座山上此时就有一伙儿山匪此刻正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于是,实在不放心的慕容炬只好带着张娇一起去寻找食物。
“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不要跟丢。”慕容炬轻轻地抚摸着张娇的脸蛋儿,说。
此时的慕容炬和张娇身上早已没了先前的那种雍容华贵之气。他们身着朴素而又简陋的衣服,脸上也有了几分沧桑,活脱脱的平民百姓之形象,完全看不出他们之前一个还是王爷,一个还是公主。
“娇儿,对不起,害得你丢掉了那尊贵的身份,和我一起过着清苦流浪的日子。”慕容炬便拉着张娇的手边说。
张娇舒了口气,莞尔一笑:“没事儿,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每一天就算再清苦我都甘之如饴。”
“以前父皇常说,要时常体恤那些从他国流落过来的流民,一定要尽己所能去帮助他们周全。当时,我就在想流民不也是人吗?不也是有手有脚吗?他们自己不会更生非要靠着别人一辈子的接济来过一生?这时,我才真正明白。自己不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民,又怎能知道其苦呢?”慕容炬不时打量着四周。
“你这就不对了。阿炬啊,你自小生活在那富丽堂皇的王府宫廷,自是不知这民间疾苦。要说这世界最可怜的恐怕就只有那些因为战争迫害而流离失所的流民。他们不仅要承受着战火的洗礼,还要被迫离开自己爱的人,在意的人,自此,孤苦漂泊。哎!”张娇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说实话,不知怎的,我现在还真有点怀念以前在王府的日子了。在王府里和众人有说有笑,嬉戏玩闹,颇是有趣且别有一番风味呢!”
慕容炬似乎是听明白了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撩拨了一下张娇的头发,深深自责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娇儿,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照顾好你,害得你还现在和我一起出来颠沛流离,饱尝羁旅之苦。是我没用,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好夫君。”
张娇也顿时觉得挺难为情的,说:“阿炬啊,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再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甘之如饴。你既已是我张娇的夫君,那这辈子都是不会改变的。我们之前大婚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说过了吗?我们要共甘苦,共荣辱。再者,夫妻之道,本该如此。看着你刚才那么自责的样子,我心里真是挺不好受的。”
慕容炬微微一笑,说:“真的吗?”接着,慕容炬迅速表情凉了下来,望着张娇,沉思了片刻,说:“我……我知道,你刚才的那番话其实不是出自你的本心,对吗?我不在乎。我……我慕容炬现在或许给不了你什么,唯一有的只有我的一条命。如果可以的话,我随时都可以为你将我的这条命给付出。”
慕容炬随即有摸着张娇的脸,语重心长告白道:“娇儿,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不怕死的。死有什么好害怕的,身为一个男儿,为国而死为功而死乃是天经地义,义不容辞。可我唯一害怕的便是彻底失去你。有时候,我还是挺感谢上天的,因为他竟好心舍得将你恩赐给我,并且这一恩赐就是永远。如果……如果那一日我真的没有遇上你,那我……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敢想会是如何。”
张娇瞬间觉得挺莫名悲情的。她用手拂去那慕容炬那眼角欲不断伸长的泪滴,洋溢着一抹幸福的微笑,说:“阿炬啊,你是个好夫君,我张娇此生能嫁给你,死而无憾。不过,你也不用那么太过伤情,我不是还乖乖在你身边的吗?再者,你那么凶狠霸道,我又怎么敢悄无声息地离你而去呢?到时,我岂不是自找死路吗?”
慕容炬大笑了一下,轻轻揪着张娇的柔滑的脸蛋儿说:“像这么美的大美人儿我慕容炬又岂敢暴殄天物呢?以后,我回会将你和我牢牢绑在一起,除了我,谁都没有权利给你松绑。”
张娇不禁玩笑道:“慕容炬,那要是那么一天真的有人偷偷越过了你的权利给我松了绑,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