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齐被张娇此举逗得笑的是更厉害了。他指着张娇的鼻尖,说:“姑娘可真是个饶有趣味之人啊!”随即,檀道齐停止了笑声,说:“不过姑娘,从今日你的种种表现我可以看出来,你的确是一个胆识过人、智慧超群的奇女子啊!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你不同寻常的政治手腕儿!相信终有一日,你定会有所大作为的!”
张娇更加难为情了:“哎呀,大人哪里话,小女子刚才都说了,这些都只不过是小女子的分内之事罢了,何谈什么大作为不大作为的。小女子一心所想就是和自己的丈夫每天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其他的对小女子都不重要,也从未去想。”
“没想到姑娘还是个如此谦虚之人呐!我喜欢!不过姑娘,你看这长江水滚滚向前,永不停歇,真希望我大晋能够如此江水一般,绵延无期。”檀道齐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张娇似乎听出了檀道齐的言外之意,上前恭维道:“这东晋一定会如檀大人所说,国祚绵长的。”
檀道齐望着眼前这位聪明无双的姑娘,不禁心中一阵感叹。
“姑娘啊,听闻那后燕皇子慕容炬可谓是对你用情专一啊!”檀道齐不由称赞道。
张娇有些害羞地说:“大人过奖了。阿炬他只不过是尽到一个为人夫的责任罢了,不想在这份感情让有所亏欠。”
檀道齐不禁笑道:“不管是为人夫的责任还是不想让这份感情亏欠,姑娘都需谨记,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感情。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变故,看在一个男人为你这么一片痴情的份儿上,得饶人处且饶人。人这一辈子,能找到一个与自己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人实属难得啊!”
张娇也会心一笑。
夜里,后秦大营。刘牢之正在与属下做着战略部署。突然,一个小兵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有八百里急报。刘牢之抬起了头,看着下面神色慌张的小兵儿:“是何急报?快呈与我看看。”
刘牢之接过竹筒,打开了筒盖,取出来里面的书信。他展开后,仔细阅读了起来。
顿时,刘牢之勃然大怒:“好他个后秦,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为夺中原之地,竟和我玩起了权宜之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我大晋这么辛辛苦苦帮他攻打后燕,他竟如此忘恩负义,有为伦常对待我们,真的是岂有此理。”
就在这时,一个管粮草的士兵站出来说:“将军,既然那后秦如此不识抬举,不如我们干脆临阵倒戈,帮助后燕对付后秦。”
刘牢之犹豫道:“这……”
突然,刘牢之的谋士盟孟瑞站出来,说:“将军,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将军手上的这封信是否真的出自朝廷?”
刘牢之瞬间明白孟瑞的弦外之音,说:“你的意思是这封信是伪造的?”
其实,刘牢之这一问是故意问。
“将军,眼下是非常时期,不得不警惕啊!”孟瑞神情紧张地说。
刘牢之不禁大笑道:“有劳你还这么尽心。不过如果此信没有这御章的话,我倒是会听从你的话断定它定是假的,可是……”
随即,言犹未尽的刘牢之举起信,给下面疑心重重的孟瑞看。当孟瑞看到左下角的御章后,瞬间心服口服,打消了疑虑。
“好啦,眼下真相大白你也不要再玩无谓的猜忌游戏了,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怎么让那后秦的野心不彻底得逞。毕竟这中原的收回我们也是付出了血的代价的。”刘牢之略显焦急。
孟瑞思索了一会儿,说:“将军,要不我们干脆就和方才那个士兵说的一样,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倒向后燕阵营。”随后,孟瑞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不行,不行,这后燕也不是什么善善之辈,依我看,还是如这信上所说即刻班师回朝,再做打算。”
刘牢之用指尖点了几下桌子,愣了一会儿,说:“既如此,也只好这样办了。再者,陛下以这书信的形式召我回朝,想必也是因为非常时期只能非常之举吧。免得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孟瑞点了点头。
后半夜,刘牢之聚集齐东晋剩余的兵马,准备正式班师回朝,不料却被姚绍撞了见。姚绍见后,立马就猜到了刘牢之的用意,即刻回去将此事禀报给了姚苌。
当时的姚苌还在自己营里酣畅大睡,当被姚绍叫醒知道此事后瞬间大怒:“好个刘牢之,竟想临阵脱逃。”随即,他便亲自率领众人前去捉拿。
正当刘牢之率领着军队浩浩荡荡走出营门外时,不想已经闻讯的姚苌急忙率领众人从侧面快马出来,对刘牢之军队形成层层包围之势。刘牢之见状,连忙朝着头排中心位置的姚苌喊道:“陛下,不知您这是何意?”
姚苌不禁一阵冷笑,说:“刘牢之,你这么快便不想干了,想趁着这光风霁月灰溜溜地逃窜?到底是畏手畏脚想要临阵脱逃,还是想要换个灶台煮饭?”
刘牢之听出姚苌之意瞬间有些不淡定了,说:“陛下这是哪里话。陛下既然帮我大晋夺回了中原,我又怎敢有背信弃义弃之不顾之理?想必陛下是多心了,我只不过是想带着军队去附近的空地里进行校练,绝无背叛之意。”
姚苌不怀好意地笑道:“哦?是吗?我这营地后面那么大的空间还不够刘将军练兵非要跑到外面去才肯安心吗?”
见事情正逐渐败露的刘牢之顷刻间坐立不安。过后,他也不再继续装下去了,说:“姚苌小儿,你别在这里和我故意客套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不过,就算你知到了又能怎样?我当初真的是眼瞎,不该不听从旁人建议拒绝和你后秦合盟。如今我们气是帮你出了,你却想出尔反尔企图吞并我好不容易收回的中原之地。你这狼子野心,妄想再仰仗我们东晋再帮你分毫。就算是我此次投奔后燕又如何,那也比随时待在你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反咬我们一口的猛虎身边强得多。”
姚绍听后一脸怒气。他转头和姚苌杀气腾腾说道:“父皇,我们不用再和他们客气了,干脆直接将他们就地杀光,让他们知道背叛我后秦的下场。”
刘牢之不禁嗤笑一声,说:“黄口小儿,毛都还没长齐,竟敢公然和你爷爷叫板。小心待会儿爷爷我定将你打的个六亲不认。”
本就性格暴躁的姚绍哪受得了如此恶意挑衅,连忙手持长剑,要和刘牢之决一死战。刘牢之也丝毫不带怕的。一声带有鄙夷意味的冷笑后,便前去应战。
片刻工夫,姚绍就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毕竟人家刘牢之可是东晋有名的大将军,哪能这么轻易就被寻常人等打败呢?他只和姚绍稍微过了那么几招,姚绍就扛不住了,直接摔下马去,吐了一口血。
姚苌看着狼狈的儿子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他连忙命令众人即刻剿杀刘牢之部众,势必要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只听刀剑的碰撞声愈来愈大。
此时,姚苌之子姚显突然绕到东晋军队后面,手持一把弓箭,直直瞄准刘牢之射去。由于箭头被染了有剧毒的乌头汁液,刘牢之瞬间感到胸口发闷,上气不接下气。随即,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和部分人突出了重围,逃之夭夭。
姚显、姚兴等人本打算乘胜追击,却被姚苌拦了下来:“看的出来,那刘牢之已然深中剧毒。显儿,你这次做的不错。”
姚显高兴地笑了一笑。
原地里,仅仅剩下孟瑞在率领小部分士兵垫后。面对着后秦庞大大军,这一小撮力量根本不值一提。片刻间,姚苌便俘虏了孟瑞,将剩余的人杀得一干二净。接下来,等待孟瑞的就只有无尽的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