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桑立刻慌了神儿:“郑大人你这是要……杀了苻苌?哎呀,这可万万不可啊!如今那苻苌已然是羽翼丰满,势力成群,你若此刻动手,恐死的非但不是他而是我们了。”
郑淮依然神色不改,:“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帮大秦除去这颗毒瘤,就算是同归于尽我郑淮也值了。”郑淮又看了看依然犹豫不决的杜桑,说:“怎么,杜大人难道是想看到我大秦最后因为这颗毒瘤溃烂流脓而亡你才甘心了是吗?”
杜桑连忙抬起头,解释道:“哎呀,郑大人,你误会我了,我刚才是在想有无一个万全之策既能避免大规模的流血牺牲又能顺利将逆贼铲除。”
郑淮这时更加的焦急了:“哎呀,杜大人,你也是太天真了吧!这天下哪里随时都有什么一举两得之事啊!我看就直接和苻苌拼他个鱼死网破来的痛快,省的在这里绞尽脑汁白白痛苦。”
说完,郑淮一把撒开了杜桑的手,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看来,眼下即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我得立即去禀报给太子,好让他做好万全准备。”
随即,杜桑就坐着马车朝着太子宫殿飞奔而去。殊不知,他二人刚才的谈话已经被苻苌安插的眼线窃听的是一清二楚。
此刻宫殿内的太子正在与刚献进宫的几个美人儿饮酒作乐,好不自在。这时,一位太监慌忙跑了进来向太子禀报了杜桑的到来,太子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不见。可是太监依旧是死缠烂打说是杜桑有要紧事一定要禀报给太子。太子这下瞬间急眼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太监,一个酒壶猛砸到太监的头上。只见太监的前额处一角立即鲜血如柱。
“你个死太监,还不滚?非要逼本宫大开杀戒不成?”太子满脸愤怒地对跪在地上浑身吓的哆嗦的威胁道。
“殿下,杜大人真的是有要紧事啊,还请您能够速速觐见。您就算今日打死奴才,奴才也要尽自己的一个责任。”太监捂着自己的伤口一直向太子姚崇恳求道。
“哎哟——,看来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好,那本宫就成全你。”随即,太子姚崇便叫来了两个人将下面这个不知好歹的太监拖了下去即刻杖毙。
然后,就是外面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声传来。姚崇依然事不关己,乐在其中,继续喝和自己的美人们儿酣畅淋漓。
杜桑在外面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太监,立即愤愤不平地进了宫殿。
“殿下,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杖责他人呢?如此传开,只会让天下民心更加忌惮于您,假以时日,您若是登基做了天子,那您又何以自处啊?”
太子姚崇看着下面这个不知规炬如今竟然敢随意妄论谴责自己的杜桑,立刻将酒杯摔在一旁,怒气冲冲地指着杜桑,说:“杜桑,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不知道没有本宫点头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吗?你倒好,如今却敢公然僭越规炬礼法,私自闯入本宫的宫殿,还对本宫一通冠冕堂皇的指指点点。你以为你是朝廷最器重的肱骨大臣本宫就治不了你了吗?你可别忘了,如今是本宫在监国,本宫就是天!”
杜桑丝毫没有被姚崇的一阵威慑影响到,站在原地,依旧从容不迫地说道:“殿下,您错了,如今朝堂暗流涌动,局势诡谲,这大权早都已经不在您的手上了。您不仅在此乐不思蜀,还赏罚不分,您可知道,如今都快要变天儿了!”
这时,一个宫人匆匆来报:“殿下,刚才那名太监被……被打死了!”
姚崇听了依旧一副那小太监罪有应得的样子。他瞥了一眼下面的宫人,直接让他下去了。杜桑看着上面这个荒淫无度并且残暴不仁的太子,简直是失望透顶,只得无奈深深叹了口长气。
“杜大人,你方才所说恐怕是危言耸听了吧。这天儿不还是属于我姚家的,怎么会说变就变呢?莫不是你道听途说信以为真,想借机搞乱局势好实现你那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姚崇道。
杜桑不禁一顿嗤笑:“殿下,您错了,想搅乱局势实现自己野心的不是臣而是苻苌!”
这下子,杜桑干脆把所有都挑明白了。
“殿下,您仔细想一想,您这些天的折子都是由谁批阅的?您就是不说臣也知道,是苻苌,并且还是经过了您的首肯的。殿下,您真是糊涂啊,您殊不知您此举已然是掉进了苻苌设下的埋伏里了。若不是臣安排的探子所见,臣到现在都还是被蒙在鼓里的。殿下,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那苻苌是何许人也,他此举就是想利用殿下您的缺点趁势一举控制住朝堂,加快他野心实现的步子。殿下,眼下朝堂上除了臣和郑淮大人二人,其余人等都被姚苌以重金蒙蔽,站在了他那一边。眼下的局势正在朝着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如果殿下任由其继续发展下去,恐我大秦亡矣。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只是这大秦的天下人了,甚至包括殿下您乃至整个姚氏皇族都会受到惨无人道的牵连。”
杜桑的一番话瞬间把姚崇弄得一愣一愣的。他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说:“我说那苻苌怎会如此好心帮本宫批阅奏章,原来是竟起了窃国的念头。好个苻苌,果真是深藏不露。此等逆贼,人人而诛之。本宫即刻下令,立即包围相府将苻苌就地正法。”
这时杜桑却赶忙上前阻止道:“殿下,万万不可。如今苻苌已然是根深叶茂,如果我们此刻出击只会不是他的对手。臣今日前来,就是想让殿下暂时躲避一下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的。”
姚崇满脸的疑惑:“哦?什么腥风血雨?”
“殿下,方才臣来时曾会见过郑淮大人,和他一同商议如何挽救当今的局势。谁知郑大人一言不合就要向苻苌宣战,臣唯恐接下来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席卷整个皇宫。因此,臣担心殿下的安危,特来禀报殿下让殿下做好万全准备的。”杜桑满脸惊慌地说。
姚崇顿时被吓得瘫软在了座椅上,吓得旁边的几个美人儿直接一激灵。
“那……那依大人所言,我们该如……如何是好啊?”姚崇此刻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堆麻。
杜桑思索了片刻,说:“殿下,为今之计只有先让陛下即刻停止对后燕的征讨,回来平定内乱要紧。现在皇城内实力空虚,我们明斗是斗不过苻苌的。待前方的主力军全部班师回朝,还怕那苻苌回会继续兴风作浪不成?如果殿下同意,我现在就去修书一封到前线。”
姚崇颤抖地点了点头:“快,快,快去!哦,对了,你,你还是要想个办法赶紧劝阻那郑淮。”
杜桑答应道便退下了。
夜里,郑淮府上,一批精锐的军队集结在院儿里。目测应该有数百人之多。
郑淮看着这整齐划一的军队,大声宣示道:“将士们,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今日为什么把你们召集于此了。如今,逆贼当道,企图篡夺我大秦河山,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去诛杀叛賊,保我大秦江山无恙!”
接着,院儿里边传遍了“保我大秦江山无恙”这八个字。
正当郑淮带领着军队准备出去时恰巧苻苌到来。只见他旁边的安敛生还手里提了一壶美酒。
“郑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要谋反吗?”苻苌边走边大声喊道。
郑淮即刻转过身来,望着这不请自来的苻苌。他又看了看众将士,个个无不被苻苌身上的气势吓到只得乖乖让路。
眼见苻苌已走到了自己的跟前,郑淮丝毫不带一点怕的:“苻苌,你个乱臣贼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自己闯进来了。”
苻苌不禁哈哈大笑道:“郑大人,话别说的那么重嘛!都是同朝为官的。今日,我虽然不知道你召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在你做你的大事之前我想单独与你饮两杯,你意下如何?”
郑淮一脸严肃地看着苻苌,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接着,苻苌轻轻地凑到郑淮耳边说:“你只要和我单独饮两杯你的妻儿就会安然无恙。”
顿时,郑淮便听出了苻苌话里的意思。他一脸狰狞地望着苻苌,咬牙切齿地说:“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苻苌轻轻地拍了拍郑淮的肩膀,说:“别那么生气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陪我进去饮两杯,我立刻放了他们。如果我食言,我任你处置。”
出于无奈,郑淮也只好被迫答应了苻苌。
进屋后,苻苌就让安敛生将那瓶酒端了上来。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开始饮了起来。
“苻苌,我虽然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药。”郑淮道。
苻苌微微一笑:“郑大人,你先别管苻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饮酒要紧。”
此刻的郑淮恐怕打死也想不到他正在一步一步朝着苻苌设下的陷阱走去。
突然,郑淮只觉腹部一阵绞痛,随即,就从口里吐出一大口鲜血。郑淮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苻苌在酒里加了料,自己却毫无察觉。
“苻苌,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暗算我,在酒里下剧毒。”郑淮捂着腹部,语气有些费力。
苻苌玩转着酒杯,道:“郑大人,你刚才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葫芦里到底是什么药吗?现在,你知道了。”
郑淮用力站起身,抽出佩剑,欲结果了苻苌。可是由于毒性猛烈,手中的剑握都不稳当了。
苻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嗤笑道:“郑大人,你看你剑都拿不稳了,还怎么了结我呀。不过这一切你也怨不得我,是你和杜桑二人自找的。你们想彻底扳倒我,恐怕只能等下辈子了。你们也不认清一下当今的局势,就凭你们,还想蜉蝣撼大树,恐怕还是不自量力了点儿。你且好好上路吧,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的。”
郑淮彻底忍无可忍了。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朝着苻苌刺去。苻苌一个闪身便躲过了攻击,直接拍下了郑淮手中的剑。
“郑淮,这可是你自找的,你了怨不得我。”随即,苻苌捡起地上的剑刺进了郑淮的腹部,郑淮当场丧命。
接着,苻苌又叫来了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安敛生,让他令人将郑淮的尸体拖下去然后让府邸周围埋伏已久的杀手杀光府里的所有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安敛生刚准备下去时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大人,郑淮已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不用慌张,我们是倒不了的。你现在只需按照我的命令把事情办了,剩下的,以后你自会知道。”然后,苻苌便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安敛生一声口哨声,外面埋伏已久的杀手便全部蜂拥而至,将院儿里所有将士围的水泄不通。随着安敛生一声杀令,现场即刻陷入了混乱。一个个平日里训练欠佳的将士纷纷倒在世人眼前,一道道血迹相继划过半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恨。
可怜了郑淮那对妻儿,也在当晚死在了苻苌的手中。
清晨,太阳刚出来,一位下人就匆匆忙忙跑到了杜桑的卧室。当时的杜桑还睡的正酣。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这一嗓子直接把杜桑的美梦破碎,直接从床上被惊的竖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杜桑语气明显有点不耐烦。
“大人,郑郑郑大人一家被被被灭门了。”下人慌里慌张地禀报道。
一听到自己的至交被惨遭灭门,杜桑的心里顿时一咯噔。他急忙下了床,鞋子都没穿就来到了下人的跟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下人:“你再说一遍!郑大人他到底怎么了?”
“大人,郑大人一家被灭门了。”下人重复道。
杜桑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急忙连鞋子都没顾上穿光穿着两只筒袜就跑到了郑淮府上。一进门,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儿直接扑面而来。地上躺满了冰冷的尸体,有的死状甚是恐怖。
接着,杜桑跨过这一个个尸体,进了内屋。只见昔日的好友郑淮此时也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睁大着圆溜的双眼,死状极为不甘。然后,他又跑到东边的一座屋子,郑淮的妻儿也都已经死去多时了。此情此景,直接让杜桑崩溃地坐在了冰冷的地上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