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姨母,毕竟这人啊总是一天一个变化,难不成还一直拘泥于过去一成不变不成?”张娇调侃道。
“咦?怎么这天锡自从进来以后为何一直低着个头,一言不发呢?”崔氏有些奇怪道。
张娇看了看张天锡,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哦……哦,姨母,是这样的,自打天锡与我相认后性格就一直是这样的,总是自己闷着不吭也不响的。我想,他或许只是受到了先前的一些刺激而在心里留下了阴影,日后走出来了就好了。”
崔氏会意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多问。
“当年,你才五岁,就面临了亡国之祸,只好委屈了小小年纪的你独自一人逃亡。姨母知道,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头吧?!”崔氏脸色凝重了起来,道。
“害,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也觅得了自己的幸福,在夫君的疼爱下,每天都过得无比快乐充实,过去的事情我早都不再去想了。”
崔氏听后欣慰地点了点头,“你现在能够快乐幸福我这个做姨母的也能安心了。”
张天锡这时微微抬起了头环视了一下众人,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自己和这些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人到底和自己是什么瓜葛。
突然,张天锡的脑袋一阵剧痛,他连忙示意了一下张娇说自己想出去缓一缓,张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殊不知,他们此刻的一举一动都被苻苌的眼线看的是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这眼线跟踪人打探消息的功夫还真是一流,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连这么机警的张娇都没察觉到丝毫异样。
张天锡站到了院儿里的一棵梧桐树下,用手扶着大树,此时的脑袋却丝毫没有缓解疼痛更是比之前加剧了。往事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他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以前种种!
原来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被苻苌用药物控制利用,之前还做了那么多出卖伤害大燕的事情。
亲情原来真的可以治愈一切,恢复一切!
随后,一切都明了的张天锡连忙将张娇从屋内叫了出来,搞的张娇是一脸的懵。
他俩来到梧桐树下,张娇不解地问道:“天锡啊,你这么匆匆忙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天锡对着张娇一脸的兴奋道:“姐……”当他继续要说下去时,突然余光一扫,发现了躲在不远处一角的苻苌的眼线,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原来我这段时日一直在被苻苌用蛊毒控制进而迷失了心智,帮他做了许多出卖大燕的事,我真的很惭愧,恨自己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看着自己被迫作恶。”
张娇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原委。她顿时有些气愤,道:“这个苻苌,灭我前凉不说,竟然还不惜用药物控制他人继续帮他作恶,真是太卑鄙无耻了!不过,好在你现在冲破了控制,恢复了理智。你听姐姐话,以后一定要细心听从姐姐和姐夫的,只要姐姐和姐夫在,苻苌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张天锡眼神坚定,点了点头。
后面的话由于张天锡把声音压的太低眼线一个字儿都没听见,但看两人刚才的神情肯定是大事不妙。随后,那眼线急忙就离开了。
苻苌和安敛生在一家路边的茶肆兴味盎然地品着茶。突然,一个身着常服的人带着一个看上去畏畏缩缩的人来到了苻苌的身边。
“大人,这个是慕容宝的人,特地向大人来汇报一件大事的。”
苻苌看了一眼那个慕容宝的人,连忙伸出手示意让他坐下和他们一同品茶。可是那人一看到苻苌的那个气势瞬间被吓得双腿直抖,更别提和他们坐在一起品茶了。
苻苌看了看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慕容宝的人,笑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鬼怪妖魔,又不会把你吃喽!好吧,既然你不想做,那我也不勉强你。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回……回禀大人,我……我家主子说了,说……说只要大人能帮他夺得太子之位,他……他愿意与大人日后合作互助,共谋大事。”那人用着颤抖的声音道。
苻苌笑了笑,就让那人退下了。
“看来这慕容宝果真是包藏着大野心啊!平时看他在人人面前装的温文尔雅,实际背地里也有一张不为人知的一面!”苻苌道。
“大人,这慕容宝是否真的可信?我担心……”
“你放心好了,他想要的不过是太子之位,如果我们真的助他登上太子之位他倒反过来不顾念这份恩情,反咬我们一口,那可就别怪我让他上的来也就让他下的去。当初,我若不是暗中发现他和姚绍一样有着极其深的城府,并且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这样的一类人,正好非常合我胃口,我又怎又袖手旁观不帮之理?以后,帮他做成了大事,有了大燕的帮衬,那我们的宏图大志岂不是就可以施展的更轻松了!”
说罢,苻苌便和安敛生得意洋洋地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山那头儿都可以听见!
这时,那个监视张天锡的眼线快马飞奔了过来。苻苌看着这个满脸惊慌失措的人,道:“这么火急火燎地是大燕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人,不是大燕,是张天锡,看样子,他好像记起了点什么。”那人焦急地禀报道。
苻苌似乎并没有任何惊色,而安敛生则是一脸的惶恐不安,道:“大人,这张天锡现在已经想起来了,他会不会直接告诉张娇和慕容炬,对我们不利?与其如此,倒不如……”
“你如此大惊小怪什么!?这一切不过只是意料中的小烦忧而已。他就算是想起来了又能怎样?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张娇,低估了这亲情的力量。如此,说明我之前给他喂的量还不够大,才至于他这么快就突破了控制。”接着,苻苌伸出手做了一个让眼线过来的手势,并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道:“你,把这个想办法加到张天锡的饭菜中,明白了吗?”
眼线点了点头就迅速骑着马离开了。
安敛生望着眼线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道:“大人这是何意?可是这张天锡明明……”
“你不必如此惊慌,之前是我一时疏忽了,没掌握好剂量,这次,那张天锡很快就会变得六亲不认了。我现在倒是想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如果借他之手帮我们就此除掉张娇和慕容炬,那岂不美哉?”
“借刀杀人!大人此举妙!妙啊!”安敛生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吹捧道。
“如今那张天锡就像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利剑,我看他们这次还怎么在劫难逃!他们小两口屡屡坏我大事,我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上次本来是个大好时机,谁知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敢当着我的面救下了他们。不仅如此,上次那张娇竟还让我挨了一箭,若不是我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硬一些,不然,我恐怕早就死在了我们这位英勇无畏的小公主的手下了。所以,他们二人必须死!”苻苌表现的一脸决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此刻的苻苌的神情更加让人有些害怕了。
慕容炬校场练完兵后,一个人静静地现在擂台上盯着地面发着呆。似有无重心事不肯与外人言说。
“王爷,王爷,王爷!”□□康来到了慕容炬前边,累的大口地喘着粗气儿。
慕容炬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抓住□□康肩膀,急切地问道:“怎么样?王妃她可曾回来?”
□□康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慕容炬见状后,一脸的失落与伤心。他直接将身子扭到了一边,侧头对着□□康,心如死灰。慕容炬望着远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看来,她是真的在怪我!”
“殿下,我想王妃是真的有事情因为紧急所以没有实现说明就出去了;再者,您在这儿练兵防备随时到来的战争,是情有可原之事,我想王妃一定会理解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怪您呢?”
“好了,你去通知你的人,让他们不要再找了。你先离开吧,毕竟你现在身居要职,不像我,整天除了练练兵就无所事事了。你还是以公务要紧。”
□□康看着慕容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这时,慕容炬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一件事情。他仍然是早早地起了床,发现张娇已在他之前去准备早膳了。就在他穿好靴子,一个不小心,突然将张娇的枕头打翻在地,而暴露在枕头底下的则是一块精美的玉玦。慕容炬顿感疑惑。他连忙拿起玉玦,反复掂量着,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当初送给张娇的。因此,他突然心里生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是张娇在外边背着自己有人了?
正当慕容炬想继续往下去思索时,张娇端着饭菜走进了屋子。慕容炬趁着张娇视线没聚集到自己这里时,连忙将玉玦又放到了原位,用枕头盖上了。
回忆完毕,慕容炬此刻只觉一阵强烈的心痛。
“娇儿,难道你真的……”随后,他脑海里的画面一转,转到了之前他与刘未寒碰到的时候的一次对话。
“哟,这不是赵王爷嘛!怎么,出去练兵啊!?”刘未寒有些阴阳怪气儿道。
慕容炬没有理会刘未寒,直接要走。
“赵王爷,你可别急着要走啊!我可是有句话要提醒你,你们家现在可是什么莺莺燕燕都往里飞啊!你可得万分小心,免得到时候鸠占鹊巢,悔之晚矣。”刘未寒叫住了慕容炬,道。
慕容炬又不傻,一听就知道这个刘未寒在故意颠倒自己的妻子。他双拳紧握,刚想给刘未寒一个警醒,不想刚转过身,刘未寒就已经和身后跟着的一群伺候她的人有的老远了。慕容炬只好先咽下这口气,直接离开了。
想到这儿,慕容炬的心瞬间冷的像块儿冰一样。
“娇儿,难道你真的和他们所说在外边有又喜欢上别的男子了?那我们之前许下的那些诺言经受的那些苦难难道你都一并忘掉了?你说过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对我变心的,可……”
慕容炬眼眶的泪水瞬间超载。
忽然,慕容炬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或许……或许你并不是真的和他们所说,估计你是一个人在家里太过烦闷了,想一个人出去找些伴儿解解乏,打发打发时间,而你的心还是依旧在我这里,还是依旧爱着我的。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一个轻易就违背誓言变心的一个人。你放心,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怨你,要怪只能怪我,把你牢牢捆在我身边太久了,让本该无拘无束的你因为我的原因没有太多机会去接触外面的世界,让你现在都觉得有些烦了。你放下,以后不会了。以后无论你想去哪,我都会如愿以偿带你去。只要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还是爱着我的,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无论何时何地,你张娇永远都只能是我慕容炬一个人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慕容炬收起眼泪,抬起了头。不经意间,他竟然瞥见了张娇的一抹倩影出现他的眼前,他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