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的蔬菜炒肉,一筷子下去可以同时吃到菜和肉,比全是肉要清淡多了,非常符合胃口。
这么一来,在家里住了一个月的林安淑不知不觉胖了起来。
她本来是偏瘦的,体重增加以后也没有多胖。家里人和她整日见面,不觉得她有变胖,还是县里医馆的大夫按时来家里出诊时说的。
大夫仔细给林安淑诊了脉,有问了些问题,表情舒缓道:“夫人这胎相比上次我来更要稳当许多。看夫人也比先前圆润,如此甚好。”
林安淑这才发觉自己变胖了。
时人并不追求白幼瘦,反而以圆脸盘、身姿丰腴为美,认为这样有福气,身体康健,是富贵吉祥的象征。
林安淑向家人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喜得众人晚上纷纷多吃了一碗饭。
嗯,问就是高兴,绝不承认是厨娘新做的菜太好吃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当初说好了林安淑要在林家湾住上两个月,和家人相聚不易,林安淑很珍惜这段时光。
她每天都和吴月皎一起来找周佩宁,三人坐一起说说话,做做女红。
因着在研究缎的织造方法,吴月皎和周佩宁各自弄了一台织布机在家里,琢磨着织缎。
待林安澜下学完成课业后也来找她们。
詹开棋则跟着岳丈读书,觉得颇有进益,甚至不太想回梓州入州学。
说起詹开棋的人生,顺遂却也总有些坎坷。
他是家中独子,自小也聪颖好学,偏运气不好。
十七岁想试着考一考国子监,第一年差一点考中,次年考前生了场小病,错过了考试,再往后一年,他已经十九岁,超过了国子监的入学年龄。
其实詹开棋十八岁那年,詹肃升任莱州刺史,足以恩荫他进入四门学,但詹开棋自己觉得去年就差一点,今年考入太学的把握很足,就想自己考。
国子监的监生日益增多,名额也有限,年年都有握着恩荫名额却不能入学的情况。
掌管入学的司业知道詹开棋的情况,也很欣赏他,已经做好了他没发挥好也要点他进国子监的准备,这样还能腾出来一个恩荫的名额给别人,谁知道他压根就没参加成考试。
这下连走后门的机会都没有,可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早知道不如直接拿着恩荫的名额报名,看在他的年龄已经快超了的份上,司业也会让他入学的。
就这样,詹开棋没能进国子监读书。
好在他自己看得开,也慢慢从打击中走出来,跟着詹肃在地方上的州学读书,觉得也不错,起码可以在父母跟前尽孝。
林安澜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一天晚饭后吴月皎周佩宁和林安淑林安澜四人在房里说话,提起了这事,林安淑感叹詹开棋时运不济。
林安澜听完也觉得这个姐夫有点倒霉,想开玩笑说‘因为遇到姐姐,花了姐夫大半的运气’。
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好,想了想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现代人对这类梗接触得多了,不认为有什么,听到也只当是个玩笑,有的还会觉得很甜蜜。但是这里的人还是很相信气运之说的。
她这么说,好像是在说林安淑把詹开棋的运气吸走了一样。
林安淑把那想法在脑海里挥散,心中默念几遍‘谨言慎行’。
来到这里已有四年之久,还是从刚出生长到现在的,林安澜还是偶尔会有不习惯,现代的思想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每当这时,林安澜便会想念之前的世界。
虽然在那里她没有这么多疼爱关心她的亲人,自己一个人住也会有些孤独,那个世界也没有特别完美,但她的身体和灵魂是自由的。
即使她明白在这个时代,她的处境和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不应该再去抱怨什么,但难免会有心情不好和想要吐槽的时候。
这些话她谁也不能说,只能烂在心里,顶多在静心书斋里抱着阿金说几句。
但是阿金是条狗,就算能听懂人话,颇有灵性,它依旧是条狗。
它只知道主人心情低落,但它不能理解主人的烦闷。
回到自己房间后,林安澜进了书斋,翻开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将书扔一边来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静静发呆。
阿金突然叼着一朵花跑来放在她的脚边。
林安澜拿起花,阿金用头拱了拱她的腿,好似在安慰她。
林安澜突然释怀。
阿金虽然不能理解,但它知道主人心情不好,还会摘花来安慰主人。
同样的话,反过来说就觉得完全不一样了。
再者,林安澜也自我调节了一会儿。以后的日子还长,尽可能融入吧。实在看不过眼的,那就试着改变它。
想通后,林安澜心中烦闷一消而散,下了秋千和阿金玩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