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一声呻吟声响起,是赵九凌,他有意识了。
郑棋珩转过头看向赵九凌,他现在得控制着鹤奇周围的水流,过不去。
昏睡的人并没有醒过来,他只是初步有了意识,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彻底清醒。用剑将赵九凌挪到他的身边,勉强腾出一只手将回灵丹塞进他的嘴里,上一颗的药效差不多过去了。
接着他就专心致志地维持着水环,余光关注着赵九凌的动静。他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没有睁开,又过了一会,手指又动了两下。时不时地动动这里动动那里,就是没有醒来。
倏的一下,赵九凌突然睁开眼,双眼迷茫无神,坐起来缓了一会神。
见他双目逐渐清醒,郑棋珩才开口:“你醒了?”
“嗯?”赵九凌转向发声的地方,看见狼狈不堪的郑棋珩,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势,只是法衣这些都皱皱巴巴的,看着有点邋遢。额间一直在向下滴落汗水,落在一片泥泞的地上。
在他的膝旁,躺着一张熟悉的脸——鹤奇。眉目紧锁,面色赤红,怎么就吃了燃血丹?
他急忙就要站起来,起身踉跄一下,头痛不已,身体酸软,手撑着半跪在地上缓一会。
“你先别急,先调息一会,灵力和神识双双耗尽,起码要再休息七日。”郑棋珩见他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听着就痛到不行,连忙说。
“你告诉我怎么治疗燃血丹,我来。”
赵九凌调息一会,果然好了不少,不过头还是那么痛,神识耗尽的后遗症可没那么好消除,能这么快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你……你一个人……不行。”赵九凌说一句话就要喘一下,这不只是耗尽,是透支。
只好静下心来好好调息,感觉好了一点才开口,一下子说出一长串的话。
“燃血丹得将身上的血放出去再生,至少要将吸收的先祖精血代谢掉才行,现在这么难受就是吸收先祖血脉的后果。”
“啊?”郑棋珩有些呆愣,真是可怕的丹药,“他都流了这么多血了,那些精血还没有流出去吗?”
“得…咳咳……得在丹田附近开口放血,燃血丹首先作用的就是丹田。”赵九凌慢慢地说,尽量不中断,“在那处放血,你一个人按不住。”
“造血丹我这里倒是还有。”
“那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吧。”听到这种疗伤方式,郑棋珩已经见怪不怪了,妖族人真的很皮糙肉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过了大约两天的时间,水道入口终于又有动静了,还好经过两天的修养赵九凌已经好了许多,已经能够自己走了,只是还不能用灵力罢了。
两人一起尽量平稳地将鹤奇拖到一旁藏好,灰色斗篷作为劳模再次出现,覆盖住赵九凌和鹤奇的身影与气息,郑棋珩另外找了一个地方躲藏起来。
水中的波纹逐渐扩散,一圈又一圈,比起之前的水花要大得多,郑棋珩凝神注视着动荡处。
是龟易宋吗?怎么比起之前动静大了这么多,难道受伤很严重吗?
一道黑影拎着一个人破水而出,激起一阵水花四溅。龟易宋还穿着他那一身的黑袍,手里的人不知道是谁,是能看到一头浓密的黑发。
后面紧跟着一条黑蛇破水而出——是冉黛,这么说受伤的人应该是俞情。
郑棋珩从藏身之地走出来,走向三人的位置,路过那两人的藏身之地,赵九凌又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鹤奇现在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了,不过脸色依旧是赤色的。
走到被龟易宋放在地上躺着的俞情身边,面色苍白,身上伤口不少,郑棋珩仔细检查,这些伤口都不算是致命,主要还是灵力透支并脱力。
还好,歇个半个月就好了,郑棋珩顺便往俞情嘴里塞了一颗回灵丹。
冉黛到了岸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化为人形,反而是盘在一旁,闭目静息。看着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势,精气神也还行,还醒着能自理。
郑棋珩见冉黛没什么事,又转向迟迟未摘下兜帽的龟易宋,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没事,赵九凌醒了吗?”兜帽下传来低沉的声音,有些迟缓,一顿一顿的,看来真的伤得不清。
“醒了,透支太严重又睡了。”郑棋珩一边回答,一边走到藏身之地将斗篷收起来,将鹤奇拖到龟易宋面前。
“但是他有告诉我怎样治疗燃血丹。你能将鹤奇压制住不要动吗?”
“可以……咳咳”龟易宋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咳了两下,咳声迟滞,听起来像是肺部受伤了。
一个龟壳的虚影随着他的动作显现出来,牢牢地罩在鹤奇身上,原本还有些微的动作立马被镇压下来,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