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泽的这场反抗暂时告一段落。
郑棋珩日日与鹤奇切磋,终于突破了金丹中期,虽然本命剑的材料还没有找齐。
养伤的那些家伙,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正跃跃欲试地准备去将外界的那一摊浑水搅得更加浑浊。
其中最为激动的就是俞情,只要能给涂鱼族拖后腿的事情,她定然第一个参加。
涂鱼族比起其他的三大族,最不缺的就是人,鱼的一胎本就数量众多,生长的过程就是筛选的过程。
当年她废了那么大精力就是为了成为族内的一份子,可后来才发现她的努力似乎成了帮凶,涂鱼族本就资质不如其他三个种族,‘继任者’的资质要求很高,一般来说只有被静心养育的鱼才能达到。
那一届突然出了一个她,正是令那些大人狂喜,自家静心养育的孩子舍不得,却舍得她。
虽然已经过去许久,可那时的感觉她还知道,绝望,无助,后悔,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要夭折于此,她万分不甘愿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她连那个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这些年,那股无力感也紧紧环绕着她,迫使她要毁掉涂鱼族,毁掉那个想要摧毁她的地方。
俞情找到冉黛,声音略带着兴奋:“冉黛,我准备出去了,你要一起吗?”
冉黛看着她:“祭坛都已经毁掉了,我准备继续之前的计划去火焰山了。”
俞情原本开心的脸上仿佛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冷下来,声音带着不自然:“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她难得遇到的好友,那些男人远没有冉黛懂她,俞情她还以为如此志同道合的人肯定会和她一起行动。
冉黛认真地看着她,她也是冉黛很重要的朋友,可现在不是应该做这些的时候,她才金丹期,她还需要去闯荡,去经历,而不是呆在大荒泽。
这里可以是故乡,可如今的她还不需要故乡。
“我才金丹期,还需要成长,等到元婴,我会回来的。”冉黛很认真地看着俞情的眼睛说,“就算那个时候你们不需要我,我也会回来,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说着,冉黛掏出自己的传讯符,递给俞情,“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
俞情接过那叠传讯符,眉目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衣裳上有些地方被洇湿了。
冉黛轻轻拂过俞情的脸颊,将泪痕拭去:“不要哭,修炼的道路就是这样,到处都是分叉路。”
“至少我们同行过一段路,我们相识,以后或许还会有交叉的时候。”
冉黛轻轻揽过俞情的脑袋放在腿上,一手摩挲着她亮丽的秀发,一手抚着她的胳膊,轻声说:“我知道,你只是报仇太开心了,也知道你是因为认识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但是修行是一场禹禹独行。能够同行一段就应该感恩了,不是吗?”
俞情哽咽着将头埋在冉黛的小腹,小声说:“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成熟,你不是才金丹期吗?”
“你这样也很好啊,”冉黛答非所问,只是一味地安慰她,“至情至性对于修行来说不是一个坏事。”
“嗯。”俞情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紧冉黛,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身体,感觉心情好多了,把眼泪蹭在冉黛身上,坐起身来。
“你去换个衣服吧。”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两人收拾妥当后,便去了练功场找郑棋珩等人。
到时,他俩打得正欢,俞情忍不住在冉黛耳边轻声抱怨道:“他们不会天天打没停过吧?”
冉黛看她一眼,也凑到她耳边说道:“有可能,郑棋珩本来就是个爱打架到不行的剑修。”
“鹤奇也是,一天天的闹腾得不行。”两人像是小孩子一样,交头接耳地。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细碎的笑声铺满了整个练功场。
场上的两人看到她们,自觉地停下来,刚好最有力的那一段对练已经结束,走到她们身边。
郑棋珩好奇地问:“你们俩在笑什么?”
“不会是在笑我们吧?我们刚刚打得很奇怪吗?”鹤奇的声音也随之冒出来。
俞情看他一眼,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只觉得他有些自作多情,怎么就突然联想到了自己身上:“不是,你多虑了。”
鹤奇被她堵住话头,也不恼,只是继续问道:“你们突然过来干什么啊?”
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冉黛开口:“我们准备要出谷了,我来找郑棋珩。”
“嗯……是要去火焰山了吗?”郑棋珩开心地看着冉黛,他终于要回归正轨了。
他的本命剑!!!在等着他!!!
“啊…??!!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吗?”鹤奇惊讶地看着郑棋珩,现在只是把四族的祭坛破坏了,让他们不能锚定秘境。整个大荒泽那么多的秘境,有些被破坏掉了,有些被遮掩起来了。
他们之后想将整个大荒泽的秘境都公开。那些被摧毁的,被封锁的,被独占的大的、小的秘境都公开给所有的修士。
只有公开之后,他们才不能再去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