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很有魔界特色的建筑矗立在他们的面前。
黑红黑红的,是魔界最经典的搭配。看着很像是城门,因为它十分宏大,且有两扇很重的大门,然而奇怪的是,它只是拦截了中间的路,周围一片广阔,里外看得分明。
很像城门的门大开着,来往人群进进出出。没有人绕过他走旁边的空旷土地,稍微有些奇怪。
郑棋珩跟着前辈走向城门,一边关注着旁边的景象。
大家都离两边的区域远远的,人已经多到要排队了,可还是没有人试图从旁边走,那里有什么危险?
城里有个人似乎靠近了,真的靠近了!郑棋珩屏住呼吸,一手拽着前辈的斗篷以纠正自己前进方向,另一手紧握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那个人靠近了,突破了那里的寂静,但似乎是没有危险的。马上就靠近城内与城外的边界了,后面有人在追他,但是也止步于外不敢再前进。
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马上就能到城外了。无数的荆棘枝条如同发丝一般,乌压压地从地上升起来,将他裹成茧状。
但是他破开那道植物茧了。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脑袋齐刷刷地看向那边。
破开了茧,然后又被包裹起来,再度破开,看来是有备而来。
就在他即将离开那篇区域的时候,原本如同发丝一般柔韧的荆棘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化作长矛将他扎成了刺猬,尸体被吞噬到了地下。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他们也排到了城门口,进城费是灵石,但却是耗散掉灵气的灵石。
郑棋珩余光飘向四周,除了城门口的守卫,所有人都戴着斗篷,低垂着头,基本看不见面容。他能隐隐感受到周围的躁动,如同一直被压抑着的火山,一点小小的火星都能让它沸腾起来。
两人离开这里,那躁动不减反增。城门内部与外部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都很荒凉,唯一的区别也许说荒凉的土地上多了很多小土包。
他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也许是这边的特色民居。
走过很长一段只有小土包的路,出现了更多跟其他界像一点的,更成制式的房屋,零零落落地散落在低矮的小土包中间。
那些房屋的大门都是木色的,但还是能看出深深浅浅的褐色。在他们的前方有一栋看着很舒服的房子,浅色的外立面与周围格格不入,装饰得很是精致,他的大门是较为浅淡的木色,很是干净。
走过那栋精致的小屋,一股浓郁的腥味弥漫在鼻尖,几乎与血池的腥臭味一般浓厚。
他收回打量的旁光,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看来这栋房子的主人应该很是强大。
常随安突然说话:“接下来,不要再乱看了,容易打架。”
“你得庆幸刚刚那房子主人不在家,不然我们已经打起来了。”
“好。”郑棋珩乖乖听话,不再四处张望。
他们面前是一座完全不同的街道,一个小土包都没有,全是精致的雕梁画柱。看向街头最远处,是和外边城门如出一辙的黑红配色与城堡。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出它的宏伟阔气。
沿街走到一栋高大的建筑面前,看着像个客栈。
确实是个客栈。
不过里面的风格与外面相差甚大,外面精致典雅,内里确实粗狂豪放的,似乎是两批人的风格。
常随安熟门熟路地去了柜台,郑棋珩跟在他的身后观察着一切——他不熟悉的一切,陌生的柜台上枝丫横生,只要是木质家具都是凹凸不平的,而非木质家具除了他熟悉的陶瓷,还有骨质的,奶白色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干。
楼梯旁装饰的花瓶是瓷的,但是其中装饰的却不是花,而是一种不知名的皮毛,卷成筒状,如同一朵盛放的毛绒花朵。
走在楼梯上,能感觉到地下属于木质独有的纹路,深刻得像是还在树上一样,树木的结节构成了楼梯的扶手,蜿蜒生长,有着属于它自己的生命力。
房间的木门却又完全不同,与外立面的材质相同,是不属于这里的规矩。
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间中央的桌椅,然后才是对面的墙体。不同于修真界喜爱的风雅挂饰,与妖界独有的奇美装饰,这里的墙体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中央的桌椅是与大厅一样的粗犷审美,凹凸不平的桌面上,木纹深刻甚至有些温热。
这不是一个单人间,两边各有一张床铺,遥遥相望。
常随安自在地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壶茶,这茶壶也是相同的木质。
他轻抿一口,举着茶杯停滞片刻才放下,似在回味。
常随安又翻开一个茶杯,斟满:“试试吗?”
郑棋珩眼带怀疑地看了一眼他,迟疑片刻。常随安没有说话,任他迟疑。最终,郑棋珩还是拿起茶杯也轻抿一口。
入口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世间万物在脑海中飞旋,怎么能有一杯水蕴含酸甜苦辣咸几乎所有的味道,但是味道并不算刺激,至少没有刺激到他的身体,只是让他的精神饱含挣扎。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并不是一种难喝的饮料,虽然也不算好喝,但是喝下的瞬间,体内的灵气似乎也被冲击到,流动变得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