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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桃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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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归林并没从风姰口中得知“桃璃”二字的含义,他倒也不逼问,只是替她擦着泪。

风姰很安静地淌着眼泪,这一阵的难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归林,”她叫他,这两字在口中被说出时,她发觉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名字陌生得可怕,“你要关我多久?”

男子的目光撞上她的,他轻声恳求道:“阿姰,不走了,好不好?我与你一块到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风姰躲开了自己的眼睛,她仍是那句:“我出去了有事要做。”

“何事?为何一定要做?你说这话时分明不开心。”

盈着些微水光的杏眼被问得呆怔住了,实际上,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一定要完成在楚宫的复仇。

只是因着那是勿忘围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事?

“楚君春猎,何时回来?”

“再有几日。”

“他们回来了,便放我回宫里。不然,被林有余知晓你绑了我,你如何办?”

风姰话里的意思明显,贺归林不敢确定地问道:“阿姰,你是说这几日与我在一块?”

姑娘很轻地点了两下脑袋,似乎心里在犹豫。

贺归林的黑眸子里头亮起两盏灯,他嘴角一弯,却又再回归平淡:“阿姰,不要再想林有余了,好不好?”

风姰轻叹:“你不懂,我必须去的。”

“他们待你不好,对不对?”很突然的一句,无厘头地让风姰不明了他在说什么。

“谁?”

“霍木和怀兰。”

风姰一怔,傻看着贺归林收好食盒后让外边的人开了门。

贺归林问过时辰,便嘱托了友之几句后,再回到了屋中。

他一面搜寻着屋内尖利的物品,一面说道:“那夜的药,该是被下在了绿豆汤里,他们都是知道的。你不愿告诉我的事,与他们有关,对不对?”

确认整间房内再无能刺伤人体的物件后,贺归林蹲下来给风姰松绑:“未曾经过你的同意,他们就要出卖了你的身体。阿姰,他们要你做的事定是伤害了你的,你当真还要继续吗?”

身子忽然少了几圈丝绸的压迫,风姰竟不适起来。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短袄,不知如何回答。

毕竟她自己的脑袋现在也拎不清了。但回到林有余身边,她是必得去做的,不然更是不知贺归林在楚宫的生活将要面临什么。

“等楚君春猎回来,我要去东宫。”

“不行。”

二人都坚定的眼神堪堪对上,僵持着不肯移开。

“林有余不会娶你的,让霍木弃了这念想吧。”

想来,在贺归林心中,他以为是霍木要逼风姰去攀楚国太子这一高枝,来抬他这舅舅的荣华富贵了。

“我不求他娶我,我也知他不可能娶我。”

“霍木他们要你做那侧妃?还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留在东宫的人?”贺归林上下两排牙齿碰在一起,些许的怒气从胸腔滚到口内,渐渐成了一团火球。

“归林,你别猜了,好吗?”风姰站起身,躲闪到贺归林身后去了。

仍跪在地上的贺归林捏捏拳,站起后便换了柔和的语气对着风姰问:“那你如何知晓林有余不会娶你?”

风姰思索片刻,转身说道:“是我的猜测,不知真假。归林,你在楚宫这么些年,竟不觉着林有余像个女子吗?”

……

得了文邈住着的客栈,啸也跑出卧房,极快到厨房叮嘱了风姰爱吃的菜后就出了府门,直奔着那家客栈去。

午后的时辰,醒了午觉的人们多来了集市,因而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客栈离质子府近得很,只被两间房屋隔开了。

啸也没跑几步,便到了这客栈前。

客栈兼着酒楼,站在门口往里望,小二正忙上忙下跑着,有不少食客散坐在饭桌前,上楼的阶梯亦是承载着向上向下走着的人们。楼阁之上,便是供人住宿的卧房。

穿一身短打的质子侍卫满心满眼都是激动,刚刚快跑完还带着喘气。

质子府和街上的景象变换在他的眼前时,他想的是定要快快冲进那家客栈里,哪怕旁人会当他为疯子,他也要四处张望着找寻阿邈的身影。

可当他在客栈门口站住脚时,他很突然地来了胆怯,正如那些久离家乡的人某日重新踩上故土时,心中生发出来的情怯。

啸也停在人潮的中央,眼前影似的闪过了好多张陌生的人脸,耳边也响过了许多生疏的嗓子。

有一个穿着石榴裤的姑娘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居然往后退了几步后逃开了。

莽撞地扑到了几个过路人的身上,他一面说着道歉,一面站停步子,逼得人们从他身侧分流而过。

啸也小心地寻找方才那个身影,看见她的面容时,忽然为着她不是文邈而松了口气。

于是,客栈门前又出现了这个男子的身影。

店小二才刚就瞥见了门口处似乎来了个门神似的家伙只看而不入门来,这会再在余光里见了他,便赶忙迎出来,问他有何贵干后还捎带着推销了一波自家的酒菜。

啸也痴痴地窥探只露出来一个小角的楼上卧房,没听清小二说什么,只顾着摇头拒绝。

见他这模样,店小二问道:“公子可是来寻什么人的?”

但啸也更是连连摇着脑袋否认。

这下,店小二就来了不耐,怕他影响自家的生意,遂在话语中下了一层逐客令的意思。

只是这呆木头似的男子听不懂他话一般,对他笑笑后,目光又看回客栈里头不动了。

屋内有食客在叫,店小二对着啸也无奈地“啧”了一声后,转身笑脸迎到那食客身边去了。

黄昏渐渐落下来,啸也听见人潮缓缓散去,耳朵里的嘈杂声渐熄。

在四面八方的人们对晚饭的交谈声中,啸也的耳中倏忽收入了一道明朗的声线,她在叫阿娘。

心头似乎掠过一阵风,啸也不自觉往声音来处望去,他便见了同娘亲一起拎着小竹篮的文邈。

有那么一瞬,他的呼吸猛然止了步子。

啸也转身躲到人群里,待她二人入了客栈,才复而回到客栈门口。

他的眼睛跟着文邈到了楼上,姑娘消失不见后,他往后退,焦灼地候着哪一处的窗子里能映出灯笼光来。

过了难捱的一小会儿后,啸也看见了。正正是写着客栈名号的牌匾上方,那个方块小窗亮堂起灯火,还糊了一个妇女和一个姑娘的剪影到窗上。

有人侧目奇怪地看着啸也,啸也仰得脖子有些累,他暗暗下了决心,垂下头便往质子府回了。

晚饭桌上,他同贺归林分享了自己一下午的心路历程,殿下听说他晚间要做的事,叮嘱了一句切莫扰了周围邻里的清净后,便提着食盒去找了风姑娘。

文邈同爹娘在卧房内吃着饭,一家子其乐融融地聊着今早在城内闲逛时的见闻。

窗外的天色尽黑下来,文成玉回到另一间房内,白氏还同文邈在说一些闺房话。

母女两个说到一处,正笑作一团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音乐响。

她们只当是耳朵出了差错,没去理。

白氏要出房门时,那乐声一点一点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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