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操完,大家伙便开始训练射箭。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训练场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队员们站成一排,神情专注,手中紧握着弓箭。他们纷纷拉弓,箭矢带着呼呼风声射出,然而大多数却偏离了靶心,不是射得太偏,就是力量不足。有些人射出的箭甚至连靶子都没碰到,无力地落在了前方的草地上,引得周围一阵小小的叹息。
轮到乔蔓时,她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地拿起弓箭。她的身姿轻盈而挺拔,宛如一棵在风中屹立的白杨。搭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弓弦被拉成满月状,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紧紧锁定远处的靶心,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目标。随着“嗖”的一声脆响,箭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射中靶心。
紧接着便是孟敢,他上前一步,身上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气场。他的动作刚劲有力,拉弓时肌肉紧绷,显示出强大的力量,他只随意一搭弓拉箭,射出的箭同样迅猛,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靶心,稳稳地扎在了靠近乔蔓那支箭的位置,同样是十环的好成绩。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与赞叹的目光。
“他们伍里有两个射箭这么好的人,得分我们一个吧”
大家伙都这样道
路军士见状,大声说道:“乔蔓和孟敢射得最好。你们两个,出一个,跟我一起教剩下的人。”
紧接着又道“孟敢,你来吧”
“是!”孟敢快速答道,然后又嘿嘿一笑“但是我只能自己射的好,不会教人,不如让乔蔓去,别看她平时闷不吭声的,箭术可厉害着呢!上次,她那几箭射得又快又准,让她教,保准能把兄弟们都教会!”
路军士脸上有点不自然,瞪眼道“让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
孟敢又大声道“大家伙儿,昨天乔蔓教的咋样啊?”
底下一众说好的
孟敢耸耸肩,颇无辜“瞧,这是大家的诉求”
路军士无奈,带着乔蔓往那边教其他人去了,那边的人一瞧见乔蔓来了,都争相请教。
谁能想到,曾经在营中犹如墙角被冷落的残花,处处遭人排挤、极不受待见的乔蔓,只因孟敢这一番举荐,瞬间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孟敢留在原地指导同伍的人拿弓的姿势,陈阿迷道“三儿,你是故意的吧?为了帮四儿?”
“哪有,我哪儿帮她了?都是自己帮自己”
陈阿迷眯起了眼睛“唔”了一声,又进入了神神叨叨的模式。
赵有得经阿迷这么一说也想到了,原本乔蔓在营里是极不受待见的,现在倒成人群当中的焦点,大家讨好的对象。如果说射箭的那回是帮她展露头角,那这回就是帮她在军中建立好人缘……
日至中天,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训练场上的热度不断攀升。路军士撇了一眼箭杆上的刻度,水柱已经漫过午时的刻度,他大喊一声“解散,吃饭去”
指令骤然响起,众人纷纷归还弓箭,如脱缰野马,一溜烟朝着食堂方向狂奔而去,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嘈杂。
人们都走了,乔蔓终于有时间单独能和孟敢相处一会儿了。
乔蔓伫立原地,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寻,锁定孟敢的身影后,她攥紧衣角,心中暗自思忖:“昨天的事,还是要好好谢谢他的” 可就在她抬脚欲追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乔蔓!”
她闻声转身,只见路军士神色匆匆走来,说道:“校尉找你,现在就去。” 乔蔓一怔,满心的感谢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传唤打乱,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还是迅速调整神色,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 她忍不住再次望向孟敢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转身,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朝着校尉营帐走去,心中满是疑惑与忐忑 。
乔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抬腿迈向校尉营帐。脚下的土地被晒得滚烫,她却浑然不觉,满心都被即将见到校尉的紧张和好奇占据。营里士兵们提到校尉总是赞不绝口,便是最难搞的刘强,最眼高于顶的孟敢提起校尉也都是好话。赵二哥前两天念叨着给家里人的信发不出去,正巧被校尉身边的书记官吕范吕大人路过听到了,约莫着吕大人告诉了校尉,赵二哥的信第二天就发出去了。赵二哥坚信一定就是校尉帮的忙,当时乔蔓笑他多想,校尉大忙人,哪有时间管这。老阿迷说他参军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哪个营里对老兵这么好过,平日众人谈及校尉时的赞誉之词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有人说校尉智谋超群,排兵布阵总能出其不意,带领大家一次次化险为夷;还有人讲校尉爱护下属,士兵们受伤生病,他都会亲自探望,关怀备至……
她越来越想知道这校尉究竟是何方神圣,长着怎样的面容,会是剑眉星目,透着与生俱来的英气?还是面容沧桑,每一道皱纹都藏着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他平时说话的声音是低沉有力,一开口就能让人安心,还是温和谦逊,让人如沐春风?是面容冷峻、不怒自威,还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的眉眼间该藏着怎样的故事,举手投足又有着怎样的风范?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乔蔓加快了脚步,几步走到营帐前,侍卫看见她,立刻点头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