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的后院,日光透过繁茂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为这片宁静之地增添了几分灵动。精致的石桌上,冰裳轻轻将那华贵的镜盒摆放妥当。
“郡主,这便是您曾提及的琉璃镜?” 嘉卉带着几分好奇,与身旁的丫鬟们迅速围拢过来,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冰裳微微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缓缓打开镜盒。随着盒盖的开启,她小心翼翼地将镜子翻转过来。
刹那间,一面明亮的琉璃镜展露在众人眼前。嘉卉等人的目光瞬间被镜子牢牢吸引,当看到镜子中清晰呈现出的自己时,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先是一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片刻的寂静之后,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差点让冰裳的耳朵失聪。
“郡主,这,这,这……” 一名丫鬟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着指向镜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冰裳赶紧双手捂住耳朵,大声喊道:“停!这不过就是一面镜子而已,我都跟你们说过了,琉璃镜能照得纤毫毕现!”
经冰裳这么一喊,几个丫鬟这才从最初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她们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兴趣。
其中一个丫鬟满脸惊叹,忍不住说道:“郡主,这也太清楚了!我从未见过自己这般清晰的模样!”
“是啊是啊,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绝世珍宝!” 另一个丫鬟附和着,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镜子上移开。
嘉卉看着镜子,又看向冰裳,问道:“郡主,这就是您为皇后娘娘准备的贺礼吗?”
冰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不错,为了做出这琉璃镜,我潜心研究了足足二十天,差点就误了娘娘的生辰!”
繁华的布庄内,绫罗绸缎层层叠叠地悬挂着,琳琅满目。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这些布料上,似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辉,每一匹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自身的独特魅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新布的气息,营造出一种奢华而雅致的氛围。
“郡主,您可真是好眼光啊!” 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谄媚之意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他快步走到一匹布料前,双手轻轻托起,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您瞧这布料,整个京城仅此一匹。质地细腻得如同春日里丝滑的春水,触感轻柔;色泽明艳得仿若天边绚烂的朝霞,夺目生辉,皆是上上之选。再看看这款式,绝对货真价实!这可是当下京城最时兴的样式,绣工更是出自名手,您穿上它,在宴会上必定能大放光彩,艳压群芳。”
冰裳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到布料前,伸出葱白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布料,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喜爱之情:“这料子摸着便极为舒适,款式也甚合我意。掌柜的,这匹料子和款式,我要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恰在此时,叶夕雾风风火火地踏入布庄。她那灵动的目光瞬间被冰裳手中的布料吸引,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嘴里喊道:“这料子这么好,它是我的!”
冰裳听到声音,柳眉瞬间倒竖,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满是怒容,尖声喝道:“叶夕雾,这是我先看到的,你竟敢与我争抢。” 她双手紧握拳头,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被叶夕雾的行为激怒。
叶夕雾微微一怔,随即怒目而视,毫不示弱地骂道:“你这被赶出家门的贱人,有何资格在此耀武扬威。别以为傍上了谁就了不起,这衣料你能要,我便不能?简直痴心妄想。” 她双手叉腰,胸脯剧烈起伏,眼神中充满了对冰裳的不屑与挑衅。
叶夕雾气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咬着牙,心中暗自想着:有了这身衣服,萧凛哥哥一定会更喜欢我。随后,她强压心中的怒火,对老板说道:“老板,这件布料多少钱?我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出钱袋,付钱。
而此时已走到布庄门口的冰裳,心中暗自冷笑:你上当了,等着公宴你出丑吧。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一场盛宴正缓缓拉开帷幕。华美的宫灯高悬,将整个宫殿照得如同白昼。
“夕雾,从未见过你这样式的,未免也太耀眼了。你今天必然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了。” 一位贵女满脸谄媚地说道,她微微欠身,眼中满是讨好之意。
旁边有人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今天夕雾可是艳压群芳,连冰裳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此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你这样说,让冰裳听见了,人家该怎么想?” 有人轻声提醒,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哼,就让她再得意一会吧,一会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贵女不屑地哼道,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满是对冰裳的轻视。
就在这时,宫殿外传来太监那尖细且悠长的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整理衣装,恭恭敬敬地行礼。整个宫殿内,气氛瞬间变得庄严肃穆,唯有裙摆拖地的簌簌声和人们轻微的呼吸声。
“看来夕雾真的要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了。如果她得势,你岂不是危险了?” 一位贵女微微凑近冰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眼神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似乎夹杂着些许担忧。
冰裳眼神瞬间一冷,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她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地来到皇后娘娘身前,身姿轻盈地盈盈下拜,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丝坚定:“皇后娘娘,臣女有一事启奏。这叶夕雾今日所穿衣服,实乃大不敬,请皇后娘娘明察。” 她低垂着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皇后娘娘端坐在凤椅之上,原本带着几分笑意的凤眉瞬间一挑,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不悦,声音冷冽如霜:“把她的衣服给本宫扒了!” 话语间,整个宫殿仿佛温度都降了几分,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叶夕雾听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瞬间占据了她的双眼。她 “扑通” 一声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皇后娘娘,臣女不知道犯了何错,您要如此惩罚臣女。”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皇后怒目而视,猛地一拍扶手,大声喝道:“大胆!竟敢跟本宫穿同样的衣服。” 她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叶夕雾浑身一颤,急忙解释,声音带着哭腔:“皇后娘娘,臣女从没想过跟您穿同样的衣服。臣女无意冒犯凤颜,还请皇后娘娘饶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 “砰砰” 的声音。
皇后缓了缓语气,眼神依旧冰冷:“本宫乃一国之母,若只是衣服样式相同,自然不会追究。而你一介臣女,竟敢用皇宫御用的云锦,该当何罪?” 她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叶夕雾,仿佛要将她看穿。
叶夕雾慌乱地哭诉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臣女不知道这是云锦的。臣女愚钝,臣女见识浅薄,这一切都是冰裳,是冰裳外授给臣女的,是她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冰裳,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皇后娘娘目光转向冰裳,声音冷冷地问道:“此女所言当真?”
冰裳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急忙辩解,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臣女冤枉啊!明明是叶夕雾自己强抢布料,还说即便是皇后娘娘的衣服,她也可以穿的。皇后娘娘,这是污蔑!就算借冰裳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冰裳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可传掌柜前来问话,臣女但有半句虚言,愿以命相抵。” 她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后娘娘,似乎在向皇后表明自己的清白。
皇后娘娘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声音沉稳地说道:“宣人。”
不一会儿,楚天齐和掌柜被带到殿中。楚天齐上前几步,恭敬地参拜:“参见皇后娘娘。” 他身姿挺拔,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掌柜则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当日叶夕雾确实说过,凭什么皇后娘娘能用的布料,她却不能用?”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叶夕雾,眼神中满是恐惧。
叶夕雾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皇后娘娘,是他们两个想污蔑我。我甚至从来没有对皇后娘娘说过大不敬的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无助。
冰裳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说道:“娘娘,叶夕雾当众强抢布料,更不应该当众冒犯凤颜,她全凭娘娘发落。”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皇后娘娘脸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决断:“拖下去,杖责五十。”
叶夕雾听闻,绝望地呼喊起来:“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不是臣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可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架起她往殿外走去,她一路上不断地挣扎,双脚乱蹬,只留下一路的挣扎与求饶声。而这场因衣服引发的风波,在这威严的宫殿中愈演愈烈,众人皆在观望,不知最终结局会是如何。宫殿内,众人的目光或是同情,或是冷漠,或是幸灾乐祸,交织在一起,将这场闹剧推向了高潮。
整个太极宫被装扮一新,十分热闹。
“启禀娘娘,六殿下,诸亲王、公主驸马的贺礼到了!”
南郡王妃笑吟吟道:“哎呀,到了最热闹的时候了,娘娘真是好福气,孩子们一个个都孝顺!”
“不拘什么,都是孩子们的心意!”袁后温婉的笑道。
“武宁王进献夜明珠!”
硕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即便是白天也十分美丽,大殿里的命妇们交口称赞。
“南郡王进献羊脂玉佛一座!”
“宣城王进献王羲之书帖一幅!”
袁后看到眼前的书帖不由眼前一亮,她和陛下都最爱王羲之的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