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你究竟想说什么!”犬夜叉怒声吼道。
杀生丸与这个弟弟对话时,连正眼都不屑给,背对着他,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自己的眼睛。他轻轻撩动额前的发丝,从怀中抽出木笛,随手扔给犬夜叉,冷冷道:“吹一个。”
犬夜叉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将木笛置于唇边,吹奏起来。呜咽的笛声在山谷间回荡,恰似那混浊凄凉的风声,又宛如上一世美好却破碎的爱情。那断断续续的音符,带着无尽的哀伤。
“够了!我来!”杀生丸不耐地打断,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轻轻吹奏。那声音时而如秋风扫过,肃杀之意弥漫,万物皆寂;时而又如穿梭在林间的清风,清新自然,沁人心脾。
“你心中满是残破、痛苦与内疚,可当一切摆在眼前时,你的表达却如此愚笨、混浊,充斥着无奈与落寞,活像个看着逝者的生者!”杀生丸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那你又如何?”犬夜叉不甘示弱地反问。
“我游走天地之间,她想去何处,我便随她前往。她高兴,我亦开心;她若不顺,我便为她扫平一切障碍!你能做到吗?”杀生丸的话语中满是傲然。
“我不管能否做到,也不管是否能像你这般游刃有余,总之我会永远陪在她身边,我的命,就是我的赌注!”犬夜叉坚定地回应。
突然,犬夜叉情绪失控,对着杀生丸怒吼:“说了这么多,你敢为她去死吗!”
杀生丸闻言一怔。死亡,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想过桔梗或玲有一天会离他而去。这一切源于他心底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待在我杀生丸身边的人,会死?”
看着在情绪上稍占上风的弟弟,杀生丸轻蔑地一笑。这个半妖,数次险些丧命,除了一条贱命,还有什么资本去守护自己所爱的人?杀生丸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腰间的天生牙,脸上的笑容愈发冷酷傲慢。
“除了依仗力量,你还会什么!”犬夜叉质问道。
“哦?我倒想听听,没有力量,你又能依仗什么?”杀生丸反问道。
犬夜叉低下头,无言以对。但他总觉得桔梗需要的,是杀生丸无法给予的。杀生丸或许能号令天下,能温柔地抚平所爱之人的额头,能为其吹奏一曲,可有些事他做不到,比如在夕阳下相伴乘船,在秋风落叶中默默跟随,在夜晚陪着看星星……但这些难以言表,而且,这些看似也不能当饭吃。
犬夜叉握紧铁碎牙,心中暗自想着:杀生丸,你生来便是需要别人温暖,而非温暖别人的人……
“我都忘了这事好久了。要不要我教你风之伤?”杀生丸步步紧逼,竹林中顿时杀气弥漫。
“杀生丸,你疯了吗!”犬夜叉怒吼道。
杀生丸面色一凛,直接拔出斗鬼神,厉声道:“拔刀!”
犬夜叉还未反应过来,杀生丸的剑气已至眼前,他急忙抽出铁碎牙抵挡。然而才交手几个回合,杀生丸便已不耐烦。
“苍龙破!”杀生丸大喝一声,电龙呼啸而出,直逼犬夜叉。
“来得好!”犬夜叉察觉到那浓烈的妖气,轻旋刀身,剑气滋滋作响,挥动间好似飓风撼动山岳。
“爆流破!”
两股强大的剑气相撞,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声响并未出现,只有竹林被风席卷,发出阵阵狂啸。杀生丸的剑气太过强大,犬夜叉的爆流破不仅未能将其弹回,反而被直接压制。
“怎么会,我的爆流破……”犬夜叉满脸震惊。
只听轰隆一声,半边竹林连同犬夜叉一同被扫倒在地。若不是犬夜叉有火鼠裘的保护和妖王血脉的加持,恐怕早已粉身碎骨。
杀生丸收刀入鞘,看着半死不活的弟弟,冷笑道:“此剑不过如此。”
桔梗早已凭借灵力感受到外面弥漫的杀气,只能暗自叹息:这两兄弟,何时才能领悟真正的感情与守护的真谛呢?
……
次日清晨,犬夜叉强忍着伤痛为桔梗送行,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宛如清晨的阳光。可实际上,他昨晚受了重伤……桔梗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为何不出去阻止杀生丸呢?
如今,桔梗对犬夜叉的情感愈发微妙复杂,既不是五十年前那刻骨铭心的爱,也不是上一世的放下释怀,更不是怨恨,因为上一世的怨气早已消散。或许,是恨铁不成钢吧……作为自己生命中永远无法斩断联系的男人,她只希望他能更快地成长。此生,她不想再为别人而活,渴望拥有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正因如此,这一世她发现自己与杀生丸之间多了一份羁绊。但她清楚,杀生丸注定只能成为朋友……他们二人,都需要阳光的温暖,却无法为对方创造所需的光和热。希望杀生丸能好好保护玲吧,那才是他真正的心灵归宿。
看着远去的桔梗和杀生丸,犬夜叉心中满是落寞。
“她真的不再需要我了吗?”他喃喃自语。
这时,玲蹦蹦跳跳地走过来,问道:“狗哥哥,你怎么不上山去呀?”
“我没太大用处,会拖累他们。”犬夜叉苦笑着说。
“可是桔梗姐姐心里好像很盼着你跟上去呢……”玲眨着眼睛说道。
是吗……
“没说出口的话,往往就是心里想说的话。狗哥哥,你就放心大胆地上去吧!”玲鼓励道。
“可是,你怎么办?”犬夜叉有些担心地问。
“有邪见爷爷陪着我呢。”玲笑着回答。
犬夜叉按了按铁碎牙,对玲说:“你们千万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说完,犬夜叉将竹屋顶拆下,改装成茅篷,又用爪子把屋底挖得更深,将此处伪装成倒塌的断墙,嘱咐众人不要乱动后,便拔腿向山上奔去。
“滋滋……”
白光闪烁,犬夜叉只觉身体仿佛被撕裂,随即虚弱无力。等他重新爬起时,手上的爪牙已然消退,全身变成了人类模样。
“好厉害的结界。”犬夜叉望着天空,黑发随风飘动,褪去了往日的凶横之气,倒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
白灵山结界的刺痛如针般扎在杀生丸身上,尽管他做足了准备,穿戴了各种防具,却依旧感到头痛,行动也变得迟缓。
这个狡猾的奈落,他是怎么做到的?他难道不怕自己也死在这山里吗?杀生丸心中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