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啊,你有想守护的人吗?”父亲的声音仿佛仍在耳畔回响。
“我杀生丸,没有要守护的人。”那时的他,语气强硬,可这不过是嘴硬罢了。曾经,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拥有无匹的强大力量,便能庇佑身边之人,护他们周全。然而,白灵山的那场变故,却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力感。即便身负强大妖力,他依旧未能守护好身边之人。当她受伤,正需慰藉之时,他却手足无措,只能在屋外枯坐,满心茫然。反观自己的半妖弟弟犬夜叉,照料伤者却十分娴熟。又是为桔梗包扎伤口,又是整日忙着采药,从早到晚守在身旁,烧火煎药,一切都做得轻车熟路。以往犬夜叉夜晚虽不睡,有条件时也会半躺着稍作休息,可那几日,他整夜坐着,不敢合眼。
破晓时分,胸口还渗着微微血渍的桔梗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目憔悴与担忧的犬夜叉。她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桔梗心中疑惑,为何每次与犬夜叉对视,不是黎明破晓,就是黄昏时分,仿佛总有太阳的影子。
一个无需休息的妖怪,此刻双眼却浮肿得如同凡人,可想而知,在她昏迷的这几日,犬夜叉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杀生丸呢?”桔梗轻声问道。
“现在轮到他在屋外守夜了。他整天坐在树底下,不太愿意进来。玲陪着他在外面烤火。”犬夜叉答道。
“你叫玲进来,玲一高兴,杀生丸肯定就会进来了。”
犬夜叉探出头,朝着屋外喊道:“杀生丸,桔梗醒了。”杀生丸却一动不动。
犬夜叉又转头对玲喊道:“桔梗姐姐醒来了!”玲立刻兴高采烈地跑进屋,坐到桔梗身边,开心地说:“桔梗姐姐,你醒了!”桔梗温柔地摸了摸玲的头发,心中感叹,多可爱的孩子啊。
正想着,杀生丸便走进了屋内。他沉默不语,别过头去,似是在掩饰着什么。犬夜叉本想调侃他几句,可见他从未有过的落寞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桔梗……对不起……”杀生丸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微微颤抖。
桔梗深知,强留杀生丸在屋内,只会让他愈发内疚,让屋内的气氛更加尴尬。于是,她轻声对一脸担忧的玲说:“你去陪陪你们少爷吧,让他在房外吹吹笛子。”玲拉了拉杀生丸的衣角,杀生丸长叹一口气,转身出门去了。
看着桔梗苍白的面容,犬夜叉心中一阵刺痛,把头埋进怀里,暗自思忖:“如果是我让她伤成这样,我是不是会痛苦得想去死?”他的记忆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奈落之前的镜子片段,还有御神木下的回忆,那些痛苦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难受得说不出话。
桔梗心思细腻,其实从那天犬夜叉询问她时,她便意识到犬夜叉知晓了前世部分真相,背后多半有奈落的手笔。奈落最擅长的,便是摧残他人的灵魂。她本想笑一笑,安慰安慰犬夜叉,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她明白,此刻任何安慰或许都适得其反。于是,她只是轻轻拍了拍犬夜叉的肩膀,柔声道:“这几天,你累着了。”
犬夜叉故作嘴硬:“才没有。”说罢,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
“杀生丸,我问你,你那把剑是怎么回事!”犬夜叉怒目圆睁,大声怒吼道。
杀生丸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都快疯了,这几天我都恨不得代她去死!你在干什么?你的斗鬼神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自己人的吗!”犬夜叉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你急,我不急?”杀生丸咬着唇,闭上双眼,不愿再多说。
“好了,以后不必多言,保护桔梗的任务交给我!”犬夜叉斩钉截铁地说道。
“七人队那一战,你保护好她了吗?”杀生丸冷冷地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总之你不行!”犬夜叉毫不示弱。
“你……”杀生丸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压迫感。
这时,玲赶忙插进来,着急地说道:“你们可以两个人一起去保护桔梗姐姐呀。”
“切……”
“哼……”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冷哼,虽未言语,但态度却已表明。
不过,杀生丸很快想起一个关键问题:“犬夜叉,你进不了山吧?”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瞬间让犬夜叉沉默了。确实,一进山他就会失去妖力,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可恨的奈落……
犬夜叉缓缓重新走进屋内,独自面对着柴火,满心的懊恼与无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犬夜叉……”桔梗轻声唤道。
“桔梗……我没能保护好你……”犬夜叉低着头,声音中满是自责。
奇怪的是,受过这次重伤后,桔梗对犬夜叉这些自责的话,不再像以往那般反感,甚至隐隐觉得有些温暖。
“这次我很有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们了……白灵山的结界限制了我的行动……我就是个废物……”犬夜叉不停地摇着头,满脸沮丧。
“犬夜叉!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桔梗突然挣扎着想撑起身子,愤怒地说道,可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又让她重重地倒了下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犬夜叉立刻慌了神,急忙把桔梗扶正,让她躺得舒服些。“我……我说错了,只要你需要,我就算不要命也会上山……”犬夜叉慌乱地说道。
其实,要让犬夜叉畅通无阻地上山也不是毫无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太过冒险,桔梗暂时还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