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谢蔚,我走了,不必寻我。再有两月,梅花就要开了,如若那时我还活着,必会寄一支梅予你。以前我常常在想,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可我总是在逃避。谢蔚,我很爱你,不必再怀疑自己,你的人生应如春花般璀璨光明,爱与仇恨从来都不是必需品,待一切终了后就为自己而活吧。
十七岁总是很美好的,不过我还是想葬于春日。或许在很久以后我们还能再次相遇,到时候你应该是位很厉害的明君了,坐拥天下江山,风光无限。待到四月记得折一支芍药来看我,那块无字的墓碑就是我的归处。
谢蔚亡妻温脉”
看到落款处,谢蔚眼泪再也止不住,泪水打湿了信纸,墨水晕染开来,字迹在视线中渐渐模糊。
喉间一片腥甜,竟是直接咳出一口血来。
“来人,找遍京城也要把王妃寻回来。”
安王病了,整整昏迷了三日,太医们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张禾出手才把谢蔚救回来。
“下雪了。”
“回王爷,这雪整整下了三日呢。”
寒风吹灭了屋内的火炉,小丫鬟关上窗户,把风霜全部挡在门外。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你总算醒了,棺材我都准备好了。”
温脉脑中混沌非常,他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又像是一场梦。
“这是哪?”
嗓子涩痛干哑,远山子递给他一杯热茶。
“这是我的老巢,你安心待着就是。”温脉整整昏迷了七天,远山子今早一开门,差点以为温脉死自己门前了。
小小的少年坐在台阶上,雪覆盖在他身上,远山子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他把温脉从雪里挖出来时,这人心跳微弱到随时可能停止。
没想到还能救回来,也是奇迹。
两个月后,安王府门前莫名出现一支梅,没有人看见是谁放的,只是那梅开的正好,瓣上还带着露水。
“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为什么不直接回去找他?”远山子不能理解温脉寅时起床就仅仅是为了送一支梅。
“回不去了。”
“你看你这幅样子,怎么回不去了,他还能把你赶出王府不成,我估计你现在回去他都得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温脉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可是何必呢,过去了的在追究有什么意义呢,你恨他骗你,那你也骗他一次不就行了。你不是第一捉妖师吗,这么死脑筋能捉得到妖吗?”
“这个世界又没有妖。”
“你怎么知道没有?”
温脉又不说话了。
“我就不乐意跟你这种死孩子说话。”
“哦,那你闭嘴。”
“嘿,别人想见我一面得先在我门前跪三天三夜吗,你还在这爱答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