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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暮色掩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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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静姝刚升上来的那股低落就被他的话打散了,半气半好笑地说:“从前就觉得你莫名其妙管得挺多,原来,是长兄如父?”

池霁笑了声,头也不回地牵上江挽楼要离开。挥手的时候,风里依稀有他的话。

——“从前真是久远,等我准备准备,小神棍,七日怎么样?七日后我们曲水亭见。”

“当然,你也可以叫上沈牧仪,到时候给你们准备什么酒菜好呢?他说你爱吃绯汁醉虾,但我不太会弄,那什么……哎!挽楼,你打我做什么?”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江挽楼把这张聒噪的嘴打得闭上了,回头冲柳静姝喊:“阿静,七日后见!”

柳静姝笑着同他们挥手,一回头就看见关鹤呆滞地张着一张嘴,看着池霁他们离去的方向。

撞上柳静姝的讶然,关鹤苦着一张脸:“小堂主,堂主他们把我忘了,不会你也忘了我还在吧?”

柳静姝向来“油滑”的嘴张了张,没好意思说确实有点儿。

正想找点儿什么靠谱的话,来消掉关鹤脸上那越来越愤愤的表情,余光就扫到了一个不久前刚见过的人,文迹渊。

文迹渊一脸失魂落魄,连走路的步子都显得那么孤魂野鬼。

柳静姝将指抵在关鹤唇上:“嘘——”

她带着人转了个方向,又用扇指:“你看,那是不是文迹渊。”

关鹤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柳静姝悄悄松了口气,说:“他这副样子,难不成要去找文姑娘?”

关鹤被吓了一跳,凝神去看文迹渊,隔得有些远,看得其实不太清楚。

只能隐隐看见他脸上浮现着红印,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

“小堂主,今日你可有别的事?”

“没事,我闲人一个。”

“那……咱们跟上?”

柳静姝点点头:“行,走!”

……

傍晚时,沈牧仪才心力交瘁地从宫中回来。

这一日太折腾了,俞溱柏不小心破的是遥安极为有名的一座楼,里头供着一座金身罗汉。萧吟早晨召得这么急,便是想好好商讨这事。

俞溱柏的这个举动,无外乎给了芦国皇室一记响亮的巴掌。

朝上又分了两派吵了起来。一派说干脆如从前槿国那样,打回去算了,现在叫人骑在头上算个什么事。

一派又争:打个仗本就劳民伤财,况且他们一直没弄清槿国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何不如现在找借口把俞溱柏摁下,暗中监/禁起来,权当作人质来看,又能好好逼问一番槿国的动机何在。岂不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么吵着吵着,就发现百官里,掌管工程营造的工部尚书竟然不在。

多好笑,楼塌了一座,文岱这个老匹夫居然不在朝上。

左右一问才知道,文岱早晨让人告了假,说是身体不适,也不知道是真的不适还是假的不适。

又就这这个好一番“探讨”,最终这火烧到了沈兆元身上。

有人本想趁机阴阳几句沈牧仪弃关回京,话到嘴边又想起来,沈牧仪回遥安的事,乃是小皇帝金口玉言召来的,为的便是沈家那个病重的长女。

可如今听说沈敛烟病情有所好转,那人摸不透小皇帝想法。

便暗戳戳将话引到了沈牧仪身上。

满朝官员这才回过神来,沈牧仪这个边关戍将,是不是在遥安逗留的时间忒长了些?

左一句右一句的,竟然说起沈牧仪何时回磐石关的事了。

由着萧吟开口,才生生将这不太愉快的话题摁下。

下了朝后,沈牧仪又被萧吟暗里叫走,问的是对今日朝中的看法。沈牧仪说一又说二,就是没将心中怀疑的那个人说出来,总觉得抓不到实质性的证据,便不好开口。

林林总总时间过去了大半,等到萧吟放了人,走在官道上的时候,已经将近日薄西山,却又碰见了许杭。

许杭名义上暂代兵部尚书一职,做派却还是侍郎的做派。

朝上时有人提及沈敛烟,许杭因着侍郎的身份,本就经常出入沈家,也算是看着沈敛烟如何被病魔缠身的。

拦着沈牧仪,春风拂柳地问了句:“听说敛烟已经好了很多,也不咳血了。茯苓呢,还侍候在身边吗?”

茯苓是沈敛烟身边的一个丫鬟,因着茯苓补心益脾,贺春雪当年实在有些迷神信鬼的,便给沈敛烟身边最亲近的人取了这么个名字,想要沈敛烟气血足些。

沈牧仪疲态渐重,点了点头。

许杭又说:“好了就好。前不久我也头疼得厉害,从一大夫那儿学了个方子来,最是能补眠。你姐姐病时不就最难安睡吗?喏,这东西给你。”

“虽现在好了,从前失了的气血也多得补补,睡着了就是补气血的最好法子。”

他不由分说地往沈牧仪怀里塞了瓶东西,迎面来了些工部的人,就着那楼的事儿,又将许杭拉走了。

沈牧仪拿着瓶子,深深地看了眼许杭。

回到沈家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身上同挂了一把重锁似的,无端有些坠人。

还不及他喘口气,茯苓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很是慌张。

喊着:“公子——公子——柳姑娘她、她……”

沈牧仪眼皮一跳,那夜趁雪而归时就是这样,还以为俞溱柏狗胆包天地又下了手,连一句“柳姑娘怎么了”都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要转身去找人。

哪想后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紧接着是小姑娘略有些疑惑的声音:“沈牧仪,你怎么刚回来就要走,是有东西落宫里了吗?”

“不过这么晚了,你……”

话还没说完,兜头就砸来一个人。沈牧仪放纵地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连书中教的君子尺度都忘了个干净。

只是觉得这颗疲惫的心高高被抓起的刹那,被一道声音温柔地安抚了下来。

微黄的余晖在一寸一寸变暗,昏黑像是给予了他们片刻的无所顾忌。

沈牧仪将唇轻轻印在了少女的发心,梳不进去的绒发噌在他的脸上,像那年小姑娘抓着他的手,说别怕别怕,我在。

他喉结滚动,落下一吻:“静姝,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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