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崖说:“所以,你是和贾玉良一起碰到的赤焰盟义士放出的妖蟒?”
善渊点头:“嗯…我和贾玉良被吓了一跳,只当是赤焰盟义士将妖蟒封印在了此处…但兹事体大,我和贾玉良再三思索后,想把此事禀报给师父。”
他胸中吁了口气:“但当我俩回到观中时,赤焰盟的义士先我们一步到了观里,和师父正叙旧…”
“这其中的人和师兄是旧相识?”李有崖说。
“嗯…就是那位放出妖蟒的老人,我听师父唤他阎长老。”善渊说。
随潮生脚步不自觉停了一下,又故作正常地继续走着。
荣青察觉到身旁人的动静,支起胳膊戳了他:“喂?你是不是认识善渊口中的阎长老,我瞧你方才的样子怪得很。”
随潮生愣了一瞬,或许是觉得身旁少女异于常人的敏感,随后又毫无情绪地挪开眼神,语气很是淡淡:“嗯…认识的。”
说完他喉咙上下滚动,面色幽暗,似乎是在压抑心里的情绪,可还是能看到有一股哀思在他眼底回旋。
荣青见他这样,本来还想调侃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显然随潮生对赤焰盟的不满或许是来自这个阎长老。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荣青问。
随潮生看过去,少女的眼神纯粹,没有夹杂什么情绪。
他轻轻“嗯”了声,又说:“在你眼中,赤焰盟不都全是好人吗,你会不会觉得,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他们才如此对我的?”
荣青轻轻摇头:“这段日子和我朝夕相处的人是你啊,你是好是坏,我自有决断。”她仰起头,目光坚定而认真,“我想明白了,赤焰盟义士遍布天下,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是非对错很难辩驳,无非立场不同,所以才会做针锋相对的事。”
她手朝前一指:“你看李大哥…还有方道长,他们也是赤焰盟义士,可他们现在是实打实的好人,但我也知道若是伤害无辜,那是他们心坏了,路也走歪了。”
荣青又说:“我不会再偏袒谁,信服谁,我只信我的眼睛还有心,阎长老若是真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他自然会有报应的。”
随潮生心里像是有什么松动了,眼低的情绪如乌云散开,紧抿的双唇放松下来,嘴角抑制不住笑意:“还不算太笨,比你之前那副蠢样子要好多了。”
他又嗤了一声:“要是你再改改多管闲事的臭毛病,好好同我去苗疆解蛊,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就更好了。”眼里的玩味让荣青冒了一肚子火。
二人相顾对视,荣青瞪圆眼睛看他,眼睛里写满气愤:“对对对,我是多管闲事,所以我就多余安慰你,懒得理你,刺猬嘴!”说完气鼓鼓地跑到前面,和祝姝小声蛐蛐随潮生这人有病。
刺猬嘴?随潮生心情变得十分不错,怀抱双臂轻快地跟在后面。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外面停下来,周遭枝繁叶茂,一束斜阳光照顺着缝隙打下来,溪水潺潺声和虫鸣鸟叫声相映成趣。
“山水环抱,阴阳调和,还真是一处不可多得洞天福地。”李有崖掐着手指说道。
善渊施了个礼:“小师叔,善渊先告退,你们几位在此稍等片刻。”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大哥,后来善渊说了什么,我方才在后面没听太清。”荣青瞪了置之事外的某人一眼。
李有崖说:“后来贾玉良原本想告知师兄时,意外被飞廉得知了此事,于是两人争执起来,贾玉良气不过,就拉上善渊跑去水潭,想要再瞧上一次,可谁知那妖蟒出水追赶二人,善渊不慎掉落山沟,接下来的事,你们也都从飞廉口中知道了…”
荣青嘴里喃喃:“所以…还真是错怪了贾玉良。”
祝姝大喇喇地揽过荣青肩膀:“狼来了的故事,无非就是这样了,要是人与人之间多一点信任,这事恐怕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唉,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是否恩怨难分明。”祝姝摇头晃脑道。
四人站在洞口感叹片刻,正欲提步往里面走时,突然一阵响动从洞里传出来。
随潮生持剑闪到三人面前,当机立断地挥出一道剑气,幽蓝色剑气苍劲有力,斩断无数落叶后,打进洞里,发出沉重的声音。
“往后退!”随潮生轻喝一声,“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