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贤兄,你是个大夫,为何又做了县令?”姜樾双手放在下巴上拖着两腮,好奇地道。
“因为我发现有些病人,问诊后就不会来拿药了。”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没钱,但是我救不过来。”
“所以这就是你让柳戚在东街开医师馆的原因?”
“算是吧,柳戚是我祖父带大的,他是纯粹的人,医术上的造诣在我之上,只做个书童委屈他了。”张明贤停顿,他对柳戚,名为主仆,更像是兄弟,“如果有一天他能自成一宗,也能造福更多的人。”
姜樾用手拖着下巴,胳膊肘顶在桌上,浅浅的望着张明贤。
透过他对言语、容貌,企图窥视这壳子底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却又觉得他就是这般赤忱、温和,有一种情绪稳定、热爱生活的打工人既视感。
姜樾从张明贤处回到荣樾画房,进门就问小厮,近日来可有什么单子?
小厮回到:“近日只有几户人家,家中孩子清明后实在思念祖辈,预约了几副肖像。说是让娘子有空就去通知他们来,孩子哭闹得紧,想尽快拿到。”
姜樾让小厮按照预留的地址通知客人,自己留在店中。
姜樾自从县学开学后来画房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占着门面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便聘了个小厮平日里帮她守着店面。
有客人来定画提前预约即可,左右她一个月内画完就成了。
姜樾替客人画完其父亲肖像,却不料次日那客人送了些礼物前来,姜樾打开一看,赫然是绣绸坊的新款料子,有些哭笑不得。
“多谢姜大娘子绘制的图,昨儿个孩子见了祖父的画,总算是不哭闹了,孩子还小,平日里就粘着他祖父。这人一去啊,小孩是感受最明显的。”
“我备了点薄礼,娘子莫要嫌弃。”
姜樾见状,便是推辞不得了:“哪儿会嫌弃啊,还得多谢郎君了。”
又问:“这料子是绣绸坊的?”
那人直道:“是啊,何氏布行也不知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不单是纹样变好看了,就连布料的质量也上去了。”
“只是这织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每次新货一上,就直接被抢断货了,若不是我月初时提前预订了两匹,这会儿也没多的当礼品了。”
姜樾看着布料笑了:“如此来历,姜樾就却之不恭了,不过确实,这料子手感比以往好上不少。”
姜樾摸着料子,想到第一次去何氏名下布行时,那晦暗的颜色,粗糙的手感,用户体验极为糟糕,不过唯一占得的优势就是便宜了,但当时,她初来乍到,也没钱,只堪堪挑了一匹石青的棉布做成褙子,在荣樾画房开业时穿过。
但绣绸坊自做高品质布料以来,直接替何氏布行扭转了风评,袖兰阁的小物与绣绸坊的布料相互之间的联系存留了一批客人。
有时袖兰阁也会接绣绸坊客人做衣物剩下的料子用来帮忙改成小物,收些工费罢了。
何家主在四月上旬快要结束的时候,再次收到了南阳先生的来信,自上次南阳先生写信提醒他莫要当出头鸟时,事后他想起曾经也不是没有质量好纹样好的铺子,只是这些铺子没开多久,他们附近就会开上一家袁记布行,每次价格都会比他们低上一点,直到铺子开不下去。
不禁后怕,但最近一直控制销量,压着许多存货没有卖掉,万一样式不再被喜欢了,那这囤货也不值钱了。
而这次,南阳先生给他对信中提了主意,让他可以在邻近的县城开上一家绣绸坊,但绣绸坊附近依旧开上一家袖兰阁,位置可以现在交通稍微便利但不是属于县城主街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李盛楠也收到了来自南阳先生的信件,她虽十分好奇这位一稿二卖的画师,但她确信自己不认识这南阳先生。
南阳先生的信件里放了几张陶瓷摆件的图,没有见过但很是新奇,图下简单介绍了这个物件的用处说明以及物件的背景故事,每一件物品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最后依旧是一张纸,纸上只有了了数句“若是信我,可将物品做出售卖,联合其背景故事,但每样做成孤品,一九,我一你九。合同至西街五里巷最里侧签署。”
李盛楠半信半疑,拿着图纸来找到姜樾,看看姜樾作何想法。
姜樾却鼓励李盛楠尝试一二,毕竟何氏布行背后也是这南阳先生的图纸。
况且他一你九,也不算吃亏的。
李盛楠想了许久,倒也是,左右平时她也喜欢捣鼓一些稀奇玩意,而南阳先生的故事与瓷器相当贴合,从未有人用瓷器来讲故事的。
但南阳先生的图纸对瓷器师父的手艺要求极高,即便他不提醒,也是段然做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摆件的。
李盛楠按照信中要求来到西街五里巷最里面,却发现是一群孤儿,但这群孤儿虽然衣着简朴破烂,但脸上并无面黄肌瘦的衰颓之感。
李盛楠见到了这位南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