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没精打采的，贺嘉树深感不安，小心挪过去靠着他的后背。

程星灿往床边挪，硬是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行吧，睡了。”

躺在一张床上，愣是什么也做不了，贺嘉树担心说多了越难相处，识趣的转过身睡了。

高考后第一觉，没有早自习没有课，也没有闹铃，长期的缺觉让两人都陷入深眠。

房间窗帘避光很强，上午十点屋内还是一片昏暗。

贺嘉树被耳边手机震动声吵醒，困顿的摸到手机眯着眼看，大概看清是他妈的来电。

接通后放到耳边，闭着眼问怎么了。

唐苜在那边焦急的问：“一晚上不回家，又跑哪去了？又去上网了？”

“没有。酒店睡觉呢。”

“酒店？！”

“是啊。”贺嘉树空出的手摸上程星灿的头顶，像揉那只猫的头一样揉了两下。

“跟谁？男的女的？昨晚聚会你喝多了？”

“程星灿昨晚喝醉了，我送他来酒店了。”

“……你们？他满18了吗？要是没有，你完了！亲妈实名举报！”

“妈，你先忙吧，我再睡会儿，困死了。”说完无情的挂断电话，丢开手机，从后面搂住程星灿的腰心满意足睡了。

过了不久，酒店前台打电话来，两人都醒了。贺嘉树嚷嚷着烦，一边去接电话。

前台那边告诉他订房时间快到了，需要续吗？

就为了这点破事扰人好梦，贺嘉树气哼哼的说续到晚上，随即把电话挂了。

“谁啊？”程星灿声音沙哑道。

“酒店前台，让续费。”贺嘉树这回彻底醒了，“我续到了晚上，你困的话就再睡会儿。”

“几点了。”程星灿看不到光，对时间没有概念。

贺嘉树在床上找了一分钟才找到手机，打开看了眼时间，“11点46分。”

程星灿惊了一下，“都这么晚了。”

“睡吧。”贺嘉树靠在床垫上，打开手机。

昏暗的房间有了稀薄的光，程星灿伸了一个懒腰，眯了两分钟也醒了，爬起来打开灯。

“中午想吃什么？”贺嘉树问。

程星灿一回头看见贺嘉树赤着的上身，脸刷地红了。结实强劲的上身，蜜色肌肤，宽肩窄腰，胸膛高挺，分明流畅的腹直肌，每处肌肉都透露出浓烈的雄性气息。

不带情欲，是欣赏与赞赏，程星灿的目光不受控制打量他的腰，脸越来越烧，心跳加速，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好身材。

羡慕。

为什么他才18岁，就拥有这么好的身材？

没有听到程星灿出声，贺嘉树疑惑的看向他，发现他盯着自己，顺着看了眼腹直肌，嘴角上扬，笑着将雪白的被子掀开，漏出大腿以上部分。

鼓鼓的胯部水灵灵的出现在眼前，程星灿又惊又害羞的啊的声，抬手捂住眼睛。

贺嘉树乐了，放下手机，跪在床上，一边自恋的展示自己的身材，一边说：“帅不帅？不再看看吗？错过可就没有了。”

程星灿现在仿佛是台蒸汽机，热的不行，浑身能冒出白气。

在贺嘉树喋喋不休中，拿开手盯着他，刚才还好，现在能看到他的半个屁股，以及强劲的腿。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羞赧道：“贺嘉树，你要点脸吧！”

“咋啦？”贺嘉树不觉有啥，他很自信的向他展示，“要不要摸摸？裴淮都没上手摸过。”

程星灿咽下口水，润了干涩的嗓子。这么好的身材，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注意到自己在想什么，疯狂摇头，转身下床，“我要起床了。”

“别不好意思啊，我都不介意。”贺嘉树坐到床上，笑吟吟的说。

“我不想长针眼。”程星灿赤脚踩在地板上，低头找到床柜下的一次性拖鞋套上，直接冲进了厕所。

“又没全脱。”

贺嘉树伸长脖子喊，见人甩上门，笑的跟有病一样。

趁程星灿洗澡的空档，他将换的衣服挂到厕所门上，坐在床上订了吃饭的地方。

程星灿从里面出来，脸还红着，贺嘉树没有继续打趣他，“我订了地方吃饭，裴淮他们也会来，我们好久没聚聚了，你可不能闹着不去。”

“好。”

退完酒店，两人在门口接了司机开来的库里南，贺嘉树坐上驾驶座，程星灿自觉上了副驾座。

吃饭的地方过去半个钟头，不说话挺无聊的，贺嘉树主动问他暑假打算做什么，要不要继续去做兼职。

“我已经安排好了。”虽然他想赚钱，可答应贺明池的事要竭力去办，“你呢？”

“我……当然玩啊。你要是有空了，跟我们出去玩玩，费用我出，绝对让你流连忘返。”

程星灿看向车窗外，心情低落的说：“可能没时间。”

“别啊，腾点呗，一周。读了十几年书，难得闲下来，不玩玩可惜不可惜？你得学会享受生活。”

“真没有。”

程星灿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和他爸爸之间的约定。

贺嘉树没辙，只能转开话题，“没有就算了，我有时间去找你。那你打算报那所大学？”

想和程星灿大学同校基本不可能，他们之间的悬殊太大了，从头再来未必赶得上。所以，他计划程星灿去那个城市，他也去，裴淮也去，他们三依然是最铁的兄弟。

程星灿收回目光，不敢去看贺嘉树的脸，“京大。”

“京大好。”

贺嘉树决定今晚就把《高考志愿指南》翻一遍，找个京都的学校。他可以去贵族大学，接受那里的培训，将来毕业接手家里的某项生意。为了程星灿，他毅然放弃。

他觉得自己还挺伟大的。

高考查分那天，大多学生回了学校，聚在班主任旁边盯着他的笔记本。

有人欢呼，也有人愁，程星灿觉得分数多少无所谓，拖到最后一个查成绩。

所有信息输入后并没有看到分数，邱术毕和他对视片刻，站起身含笑抱住他，“恭喜恭喜！考的不错。”

程星灿稀里糊涂的，听完邱术毕的解释后露出欣慰的笑，这个结果一点也不辜负他的努力。

他马上给家里人打电话报信，高兴的红了眼。

十二年，就为了这一刻。

他仿佛已经看到前面的路如同星河灿烂。

电话刚挂，贺嘉树和裴淮、高天宇进了一班教室，三围着邱术毕问他程星灿的成绩。听到结果后，欢呼了几声。

程星灿嫌他们太吵。

下一刻就被贺嘉树紧紧抱住，程星灿心情好，任由他抱着。

从学校离开，贺嘉树开车送程星灿回家，路过那家小超市卖了一个冰淇淋给他。

“奖励你一个冰淇淋。”

“谢谢。”程星灿接过冰淇淋，“你不吃吗？”

“不吃。”

程星灿撕开封盖，将木勺插上，递给他，“第一口给你。”

贺嘉树微惊。

“不吃吗？”

“吃。”贺嘉树也不客气，直接用木勺在杯里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两人在巷子里分完整个冰淇淋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