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皆是武者中的佼佼者,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他们深知,面对北阙这种顶尖武者,硬拼并非上策,唯有以人数优势消耗他的体力,方能将其制服。
“上!“
于是,剩下的金甲卫立刻围拢上来,刀光如网,层层逼近。
北阙反身迎击,身形如鬼魅般在金甲卫的包围中穿梭。
他的刀锋凌厉无比,每一击都带着扛不住的力道。
几个金甲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踹翻在地,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而,北阙并未恋战,他的目标明确——突围。
他身形一闪,刀锋猛然格挡开身边的几个金甲卫,借着混乱的间隙,悍然冲出包围。
动作迅捷如风,仿佛一道黑影在金甲卫的刀光中穿梭,转眼间便已突破重围,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录玉奴被江淮舟揽在怀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眉头微蹙,冷声道:
“还不快追?!”
声音如冰刃般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金甲卫闻言,立刻成群结队地追了上去。
脚步声如雷,刀光闪烁,气势汹汹,却已追不上北阙那如鬼魅般的身影。
北阙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的阴影中,只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和几片被刀锋削落的铠甲碎片。
江淮舟站在原地,手上终于松开了录玉奴。
世子爷低垂的眉眼凝视着手中的刀。
刀身上,三道极深的缺口赫然在目,刻进了刀骨,每一道痕迹都清晰。
他的眼神复杂,深邃如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是北境的暗号,是北阙刻意留下的讯息。
“在看什么?”
录玉奴收了眉眼中的杀意,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笑意。
他的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妩媚多情,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
只见录玉奴的手轻轻握在了江淮舟持刀的手背上,指尖微凉,他的目光落在刀身上那三道深深的缺口上,唇角勾起:
“这把刀太次了,配不上世子爷。”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可以命人为世子爷,重新做一把新的刀。”
——这话有深意。
江淮舟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出来。
“不用。”
闻言,江淮舟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平静。
随后“锵”的一声,将刀插在了地上。
刀身微微震颤。
世子爷终是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刀身上,神情复杂。
——这哪是要他换刀啊,这分明是要他换阵营。
听到这个回答,录玉奴脸上的笑意一顿。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妩媚的模样,轻笑道:
“怎么了?世子爷,这天底下什么样的东西我不能为你拿来?”
他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又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还是说,世子爷一定要站在摄政王那边吗?”
江淮舟的手依旧放在地上插着的那把刀的刀柄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
他低声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督公要与我谈情说爱,却没想到,督公要与我谋论天下。”
语气轻松,却直接戳破了录玉奴话中的心思。
闻言,录玉奴随即轻笑出声,冰刃划过心尖。
狐狸眼微微眯起,眼下一颗泪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晃眼,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凄艳、危险。
“我也不想逼世子爷,可是世人皆知,如今我与摄政王自然是不两立的。”
“摄政王瞧不起阉党,可是在嫌弃我碍了路呢。”
录玉奴的目光落在江淮舟身上,眸中闪过深意,
“若是世子爷不能叫我放心,又怎叫我夜里能安枕呢?”
江淮舟抬眸,目光与录玉奴相接,眼神平静,仿佛一潭幽深的湖水。
他顿了顿,声音缓慢:
“督公说得是,不过。”
“以督公的心思,纵使我现在点头了,只怕督公也不会相信。”
听这话说完,
录玉奴眸中的笑意渐渐敛去,那双狐狸眼中原本流转的妩媚与多情,此刻已被一层冷冽的寒霜所覆盖。
他的唇角再无半分温度,仿佛一张精致却冰冷的面具,掩盖了真正的情绪。
似乎当真是气到了,录玉奴猛然甩袖,转身离开。
他的声音随风飘来,冷冽如霜,字字如刀:
“这世上的事,可不是世子爷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录玉奴的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来,余光扫过江淮舟,脸上似笑非笑:
“纵使世子爷……舌灿莲花,能言善辩,到头来,也终归是要选的。”
说完,
不再等江淮舟说什么,录玉奴径直离去。
江淮舟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