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轻轻落下。
在卫子奢的额头,眼角,唇瓣。
虔诚不带一丝情欲。
秦亥脸轻啄他脸颊,而后收拢臂弯,将卫子奢整个人拥住。
卫子奢下巴搭在秦亥肩膀上,双手环过他的背,轻拍。
他们相拥,直到雨声消失。
车子稳稳停进地下车库,司机等了片刻没等到指示,识趣地下车离开。
卫子奢耳边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他瞥见离开的背影,小声道:“秦亥……我们好像到了。”
“嗯。”
秦亥没动。
他这一生,得到过的拥抱,太少了。
所以当卫子奢第一夜胡闹撒娇向他索求成功的时候,他竟分外珍惜。
连带着对这人一起,都变得感情微妙起来。
“卫子奢。”秦亥低语。
卫子奢用下巴蹭他肩膀:“我在呢。”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你和查出来的卫子舍不一样,为什么你总是有股魔力,能轻而易举牵动这颗心。
秦亥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的肩,卫子奢顿时头皮发麻,脚尖都绷了起来。
这什么意思!秦亥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吧!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我就是我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亥沉默片刻:“没什么……”
不重要了。
他放开卫子奢,“上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话音刚落,卫子奢十分不配合地打个喷嚏。
打完,他不好意思地从秦亥身上下来,问:“这是哪里?”
秦宅有地下车库吗?
秦亥恋恋不舍收回他腰间的手:“我的房子,这里近。”
卫子奢:“哦……”
秦亥给他指明方向:“从那里的电梯上去,直接到三楼去最右边的主卧。”
卫子奢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秦亥垂下眼,“我动不了了。”
卫子奢大惊:“怎么会?明明你刚才上车的时候还很好。”
“正常,那只是偶然。”秦亥神情淡然,仿佛不能动只是件小事。
“哪里正常了!”卫子奢提高音量,“真的一点都动不了了吗?没关系,我来帮你就是了。”
他说着就要下车,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才想起秦亥的轮椅好像丢在了墓地。
卫子奢扭头,勇气可嘉地试探:“那个,秦总,要不……我抱你?”
秦亥扫一眼他细长光滑的双腿,给了他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卫子奢顿时怂了:“那……那你的偶然有什么规律吗?”
能不能激发一下。
“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吧。”秦亥随口道,整个人恹恹地,“没事,你先上去,我叫祝霄过来。”
情绪……波动……较大?
卫子奢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
片刻后,他抢过秦亥手机,打断他打电话:“秦总,你上次……”
狭小空间内,卫子奢如一只身姿矫捷的狐狸,笑盈盈坐回秦亥身上。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是当坏人的那次,是为什么?”
“是因为宴会上乱七八糟的人吗?”
卫子奢伸着修长的手指在秦亥心口一点一点。
秦亥垂眼,不多不少瞧见他乌黑轻颤的眼睫,俊秀鼻尖下探出的艳红舌尖滑过唇瓣,留下一抹湿润。
卫子奢在他心口画个圈,抬眸笑得很甜:“还是……因为躲在花瓶里看见我了呢?”
秦亥喉结上下一动,声音低哑反问:“你觉得呢?”
“您要是说因为宴会,那我可就走了。”
卫子奢不满地噘嘴,起身作势就要收回腿。
衣摆随着挺腰的动作忽高忽低,似有若无遮住胯。
秦亥眸色一暗,手掌钳住卫子奢的大腿,狠狠往下一压,“晚了。”
他的脸在卫子奢眼帘中无限放大。
撬开柔软的红与坚硬的白,有人呼吸一瞬错乱后便再也跟不上黏腻的水声。
从舌尖麻到舌根,再一路延续不断向下,外面的雨有没有停卫子奢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快要下雨了,也许是要化成水。
虚虚的影子重叠摇晃,喘息渐渐融化成低吟,秦亥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不能把卫子奢每一寸掰开揉碎品尝。
…………
卫子奢不知道自己晕晕乎乎睡了多久。
再醒来时,头是晕的,嗓子更是干得像在冒火。
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发着光,天花板白得不像话。
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卫子奢试着动了动手,不知道牵扯到了什么东西,耳边清脆叮铃一响。
秦亥骤然睁开眼,移动到床边。
“你发烧了,别动,我叫医生来。”
卫子奢微微侧头,头晕目眩带些鼻塞一起袭来,逼得他只能依靠微张的嘴喘息:“水……”
快拿水来,他要□□死了。
秦亥早有准备,按完呼叫按钮顺手抄起桌上一直恒温在那的水壶,倒出小半杯温水,托起卫子奢脑袋送到他唇边,“慢点喝。”
卫子奢做不到慢点喝,只想缓解更多的水缓解口中的干渴,若不是身上没劲,他早已跳下床抱着水壶喝了起来。
半杯水下肚,舌根的渴望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口中津液通通化作眼角泪珠,卫子奢万分委屈,挣扎着就要起身。
秦亥不给他水喝,他自己去找。
“别乱动,手上还有针。”
秦亥一手托着他脑袋,一手拿着杯子,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卫子奢牵扯到手背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都说了……”秦亥无奈,“我看看。”
他放下水杯,将卫子奢的手拿到被子上面放好。
埋在手背上的针头微微移位,带出了几滴血珠。
秦亥见状蹙起眉。
卫子奢用另一只手扯扯他的衣袖:“不要管针了,先给我水……”
今天这针就是断手里他都得先把水喝上,否则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卫子奢仰着头迫切哀求:“秦亥,我要喝水……”
秦亥直接把壶端过来,一杯接一杯地倒。
直到半壶水下肚,卫子奢才觉得口中饥渴得到了些许缓解,有空闲发问:“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一天没有进食,还淋了雨,然后……”
秦亥眼神闪躲,怪他做得太狠,不知道卫子奢来时没吃早餐,还让他错过了午饭。
“下午你还在睡,我发现你浑身发热冒汗,就把你带到医院来了。”
“哦……”
卫子奢脑袋懵懵,分辨不出秦亥脸上五六七八个微表情,只生理本能的感觉口中索然无味。
“好饿啊……”
秦亥抚摸过他额头:“粥在那边热着,再忍忍,等医生过来检查完再吃好不好。”
“好吧。”
卫子奢砸吧着嘴,挂在吊瓶边的小铃铛,随他手一动叮铃响。
他看向秦亥:“这是?”
秦亥眼眸低垂:“祝霄提议的,担心你有动静不能及时发现。”
“哦。”卫子奢平移着晃晃手,听着叮铃铃的声音傻笑。
半分钟后,他注意到秦亥放水壶是坐着过去的,艰难抬起脖子,“你怎么又坐轮椅了。”
明明把他从车库抱到床上的时候还健步如飞。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又不行。
秦亥安慰他:“没事。”
只不过是来的路上被卫子奢吓到,到医院把人安置好后,那口绷着的气泄下去,又恢复到平常样子罢了。
敲门声响起,秦亥往旁边让了让,提高音量:“请进。”
得到应允的医生推门而入,扫一眼病房:“人醒了?我看看怎么样了。”
他给卫子奢做完检查,站在一旁边记录边道:“挺好的,现在有胃口吗?有胃口就吃点东西,没胃口就等有胃口的时候再吃,然后吃的时候慢慢地吃,别吃多了,给胃一点缓冲时间。”
卫子奢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医生满意地合上文件夹,“知道了就行,有事再叫我。”
“好,您辛苦了。”
秦亥送他出去,顺便把粥端回卫子奢床边放好,再把床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