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夏:“……”
两只小纸人规规矩矩立着,看见她起来便拿起衣裳,为她梳妆。
柳未夏打了个哈欠,撑着眼皮和铜镜中睡眼惺忪的人对上,后面两只纸人一个撩起头发为她束发,另一个挑挑拣拣饰品。
看起来是沈随尘让他们来的。
她托着下巴,偶然生出一种回到前世的错觉,花脸也变成侍女秀丽的面庞,为她束发的小丫头沾了桂花头油为她梳头,一双眉眼一个比一个弯:“小姐是世间最好的女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夫君。”
在她们眼中,小姐便是最好的小姐。
这两个纸人和真实地人还是有区别,即便再像人类也只是形似,四肢动作起来十分僵硬。
“你长得真漂亮,和画里一样漂亮。”为她梳法的那个小纸人叫阿花,夸赞起她来毫不吝啬。
柳未夏逗它:“画里的人有多漂亮,是不是我比她还要漂亮?”
阿花点点头,又摇摇脑袋,表情十分纠结。
过了一会儿,它又点头。
双胞胎弟弟有一个同他一样普遍大众且接地气的名字。
阿牛捧着一串珊瑚红的首饰,一个一个认真插在她脑袋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漂亮,一样,你她也,一样。”
柳未夏大概听明白它想说什么,意思是她和画里的人一样漂亮么?
两只纸人的手很巧,一会儿把她打扮成了话本里天仙般的女子,甚至为她涂了脂粉,眉眼上更偏向于柔和了一些。
柳未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相貌,有点像……
阿花和阿牛大功告成,欢天喜地地开门出去,留下柳未夏在屋子里满头问号。
*
辰时。
柳未夏上下左右把整个屋子里全翻了一遍,终于在床头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里找到一个暗门。
暗门拉开是一个小匣子,里面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一张手掌大小的画像。
画像之中是一个女人,眉间一点红痣,面若桃花唇带笑。盈盈笑着低头望向手中明亮的灯火。
令人心惊的是,这画中的女人不正是她自己!
芥子囊就在角落,柳未夏胡乱把东西塞进去物归原位,铜镜倒映出她锐利的面颊。
她终于知道现在像谁了。
这不就是前世她的那张脸么?!
门外男人携剑从远处走来,看到她的脸身体一顿,目光凝在她身上,拔剑而出剑直指向她:“柳未夏?不对,你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他上下打量着,想到了不高兴的事情,眉心兀然皱起:“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沈仙尊的住处。”
此人柳未夏认识,名叫周季同,是似乎是辛夷山的一个小弟子,与她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甚至在危机中还救过他一命,后来她被逐出道苍宗,便在也没见过他了。
柳未夏本不欲理会他,抬脚准备离开。
周季同横剑挡在她身前,冷冰冰的剑离脖颈只有不过毫厘,只差一点便能划过她的皮肤,刺入跳动的脉搏。
他看面前女主昳丽冷艳的眉眼,恍惚从中看到几分熟悉。
剑在身前,柳未夏不退反进,食指与拇指捏着开锋剑的边缘,逼的他退了一步:“仙尊爱护我,许我住在此处,你一上来便舞刀弄枪,是要忤逆仙尊意愿?”
周季同踉跄着后退一步,这女人看着是个好拿捏的,不曾想力气如此大,而且,眉眼间居然还很像已经死去的柳未夏。
他并不接受这个结果,对柳未夏也没几分好脸色:“你擅闯仙尊住处,还在这里编排沈仙尊,我押你去戒律堂分辨分辨!”
这柄剑从她脖颈处划过去,幸而柳未夏身手好,躲开他的攻击。
周季同扑了个空,手挽出一个剑花再次刺出,这次直冲柳未夏面门:“我定要你”
“咣当——”
弟子剑跌落在地,发出脆生一道嗡鸣声响,如同不甘的主人。
一道人影挡在柳未夏身前,身上香味浅淡没入鼻腔,如同安慰,那一刻所有人都平复情绪。
沈随尘没理会地上的剑,甚至看也没看周季同一眼,转而询问她:“受伤了?”
柳未夏手捂着颈侧不答,避开他的眼睛,手指却被他挑开,白嫩的皮肤上出现一道浅浅地血痕。
沈随尘指尖抚上,血丝蹭出一道细细长线,比他眼底的血色更要浓重。
“伤在此处,为何不反抗?”沈随尘看着她,
柳未夏笑的凄惨:“我没灵力,打不过他啊,仙尊。”
沈随尘没说话,以他为中心,属于化神期的压力遍布方圆十里,丛林中鸟兽四散,更不要提最近的周季同,半跪着倒地,嘴角漫出丝丝血迹。
“我教你。”沈随尘握住她的手,神色依旧淡淡。
他的手是凉的,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贴在身上非常舒服,没忍住她捏了一下掌心另一只手,力道不轻不重如同挠痒。
这样亲密的举动本应反感,但此刻天气燥热,热得山间的鸟雀都忍不住去河边洗个澡。
她捏着这个自动制凉器,没舍得松开。
柳未夏抬头,弯起狭长漂亮的眼尾:“仙尊与我无甚关系,怎么教我。”
“有。”
沈随尘为她捋开额角的乱发,认真说:“你是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