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天地被白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呼吸愈发困难起来。显然,有人想用这白雾将两人困住,眼看越来越多伴随着恶臭的雾气向两人不断聚集过来,他们的法力也越来越施展不开。楚恒殊蓦的想起玄英乃天地自然而成,又能净化邪气,对这白雾有用也未可知。但这玄英虽在他体内,却一直未曾修习过相关功法,妘清也想到了这个关节,用传音术将玄英的净化之法传授给他。
楚恒殊默念心法,幽幽蓝光自体内发出,身边的白雾渐渐褪去,但更多的白雾愈加迅速地聚拢过来,他立刻抓住妘清的手腕。一瞬间,妘清觉得清明许多,连带着那股恶心的臭味都消散了。
来到之前聂禅一与血魄消失的那一处角落,妘清眼神扫了一圈整个院子,感觉异样,说道:“这院中的杂物看似散乱,却似乎乱中有序。”
楚恒殊也发现了这点,但他更在意先前被林素尘打乱的那堆石头。见这里白雾并未进来,于是放开妘清的手,走过去蹲下身翻看起那些石头,惊讶地发现石头与先前不同了, “月白,快看!”
听到他的话,还在检查是否有其他遗漏线索的妘清立刻凑了过去。先前还只是极为普通的黑色石头,此时背面显现出一些奇特的金色纹理,乍看像是某种未曾见过的文字,随手又翻了几块,虽则各异,但每一块石头上都有,疑惑道:“这是?”
楚恒殊沉思道:“还记得血魄的由来吗?这种带着金色纹路的石头,那座无名山中的祭坛里也有。根据山中遗迹来看,那里的先民用的文字与我们不同,我猜测这石头上画着的大抵是某种咒文。既拥有血魄,现在又有相似的咒文和石头出现,难道这聂家先祖是那无名山的遗族?”
妘清拿起一块石头,闭上眼睛感受上面残留的气息,半晌睁开眼睛说道:“石内蕴含灵气,施笔之人却阴戾之气甚重,得赶快找到衡儿他们。”
楚恒殊并未接言,而是像想到什么似的,低头摆弄起那些石头,神色也愈发难看起来,隐隐有怒意。妘清微觉诧异,照着楚恒殊那天塌下来也要皮一下的性子,再难的事也不至于如此。
待他将那些石头摆好,妘清才明了为何他会突然这样,那赫然是楚恒殊早年所创的一个阵法,这阵法除了天机门之外,最有可能会的便是梦泽林氏,想到此处,不觉黯然。
楚恒殊无奈苦笑:“呵,当初为防止梦泽门人再遇险,就教了她们这法阵用以危机时能快速转移到另一处逃生,没想到却被用来做这些事。”妘清明白当初楚恒殊在梦泽门那么久,后来梦泽门出事也不肯回天机门,那般上心地忙林氏姐妹重建,对他而言,终究是与别不同的,此时被对方用自己教的阵法设计,心中不免伤情。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
到底还是那个心性洒脱的楚恒殊,很快就从伤感中出来,对妘清扯出一抹笑,”走吧。”妘清点头,由着他左手抓着自己的手腕。
楚恒殊默念咒语,右手做剑诀,指尖处蓝光流动,朝着空中纵向划出一道,眼前的空气便像被利刃破开一般出现一个蓝色口子,然后,口子越来越大,直到眼前清晰地出现了那个消失的院落。
穿过口子,两人来到了院门前,看着与先前并无不同。听到紧闭的大门里传来了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楚恒殊试探了一下,知道结界已经撤了,于是寻了一处角落,拿出两张符咒,将一张递给了妘清,说道:“这是隐身符,功效只有半个时辰,等会儿别松开我的手。”仍旧牵着妘清的手,心中默念,院门前就又变得空荡荡的了。
他们先跳上院墙,看到院中众人还是他们离开前的状态,妘衡同一部分弟子正在大堂里休息,另一些则同林氏弟子一起警戒。见众人安好,两人放下心来,隐蔽声息,进到院中,绕着整个院落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其他人一个没少,却唯独不见林素尘和聂飞。
楚恒殊想同妘衡说明情况,刚要现身,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手臂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听到院中守卫的弟子惊慌地喊叫起来,见众弟子都跑了出去,两人也跟了过去。只见有弟子指着在院子上空飘动的一团黑烟嚷道:“那是什么?”
一名守卫弟子紧抱着剑,声音有些颤抖地回道:“方才一阵冷风过来,突然就冒出这好大一团黑烟。”
除了林素尘带的那些林氏弟子略微年长之外,其余妘氏弟子皆是十来岁少年,哪见过这些怪事何况那黑烟之中隐隐透出的戾气让众人不寒而栗,但唯一能主持大局的大人--林宗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个早没了主意齐刷刷转头看向妘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