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辉妈见乔主任都对程申申恭恭敬敬，立刻换了副面孔：“不好意思啊程制片，我刚才是太着急了，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但我的孩子演技真的非常好，您可千万不能换掉我孩子啊。”

温蘅从旁说道：“演技好不好跟合不适合无关。”

董辉妈和程申申难得行动一致地瞪了温蘅一眼。

温蘅看着程申申，片刻后提醒道：“发布会前，你才刚跟我保证会遵守合同吧？”

温蘅起初是拒绝参加发布会的，因为让苏冬青担任女主角的事，程申申没事先跟他商量。后来得知是程松把人塞进来，想着她也是被逼无奈，他才答应出席。当时程申申还言之凿凿地跟温蘅保证：以后绝对严格按照合同行事。

这才过去没一个小时，这女人就翻脸不认账。

片场那边还在等温蘅去确认道具，他给程申申下了最后通牒：“你不换也可以，那董辉不会入我的镜头，到时候导致画面失调，责任你来担。”

他不等程申申回答，转身走了。

这威胁无疑是致命的，程申申看着他不容拒绝的身影顿感嘴欠：她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跟董辉妈起冲突呢！怎么就不能背着点这位瘟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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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计划发布会结束的同时，跟组宣传要跟外包的宣传公司对接现场物料。外包的宣传公司会把现场的图片、视频物料整理分类，然后把物料对接到各个话题词下面，最后依次在网络发布。

但他们的话题还没发出去，温蘅刚扬言要开除小演员的事居然被人发到了网上，一个没注意竟然还让那个话题进了池子（话题上榜预备）。

第一个爆料这条新闻的微博不光有文字，还配了现场图。图片很清晰，拍摄位置应该里现场不远，而从现场图的拍摄视角来看，并不是记者，反而更像是来自举办发布会的高台上。

负责宣传的同事把这个消息通知程申申时，她刚安抚好董辉妈，正在去找温蘅协商不能换董辉的路上。她边走边说：“你怀疑是苏冬青？”

同事：“啊？也有可能是陈青啊？”

陈青要有这个脑子就不会零片酬出演了，她说：“没事儿，你先把池子里的话题下了。跟微博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暂时别上跟我们电影、演员相关的话题。”

同事：“好的。”

开发布会前现场已经拍过两场戏了。

那两场戏讲的是由陈青饰演的管生和苏冬青饰演的刘春玲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某天，一个孤寡老人死在了家中，被发现时尸骨已经被老鼠啃得不成样子，村里瞬间人心惶惶。管生和刘春玲意识到没孩子养老送终原来是一件可怕的事，于是他们决定回家造娃。

程申申赶到现场，温蘅正在给陈青和苏冬青讲他们造娃的戏份，也就是床戏。

温蘅做演员时一直压陈青一头，陈青更看不惯温蘅傲慢清高的臭脾气，现在两人一个剧组，陈青忍了两场戏就忍不了了。

“我是人贩子，你拍我怎么坏不就得了，拍上床你变态啊！”陈青把剧本摔了，“写出这种剧本的人脑子是不是坏了，知不知道人贩子是干啥的？”

拍摄期间编剧会全程跟组，以防出现拍摄逻辑随时调整剧本，站在温蘅身边无辜被骂的跟组编剧弱弱地说：“我们这个电影本来就是以人贩子视角展开的，这个地方是为了引出他们第一次犯罪的原因。这点我们剧本围读的时候......”

“少跟我说这些！”陈青不听，“剧本围读跟实际演起来有关系吗？反正我不演！”他说着抱起双臂，大爷似地说：“温蘅你把这段给我掐掉，我要直接去拐人！别给我整这些情情爱爱！”

看吧，这就是不能用流量演员的原因——无时无刻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以为天底下就他最懂表演。

温蘅：“改不了，剧本围读没提出问题就代表你没有问题。”

陈青冷呵：“你以为你是谁啊！小爷我就是要改！不改我就是不演！”

温蘅面色冷峻。

陈青看着他：“干嘛？你还想跟对待董辉似的把我也开了？”

他声音大，即便现场再嘈杂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忙碌的众人眼睛都盯着这边，陈青的工作人员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这部戏陈青没要片酬，他经纪人被气到懒得管他，只派了一个执行经纪和一个小助理来跟组。奈何那位执行经纪只见过陈青被当皇帝供着，这会儿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小助理更是了，拽着陈青袖子求他别说了。

换好睡衣出来的苏冬青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他问陈青：“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陈青对苏冬青完全是另外一幅面孔，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冬青姐，嗓音软趴趴地说：“等会儿，我让他给我改剧情呢。”

“改剧情？”苏冬青看了眼温蘅，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又问陈青，“你不想跟我拍床戏？”

“怎么可能！”陈青立马否认，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剧情有问题就该去认真研读剧本，”温蘅冷声说：“你刚刚那番言论，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连认真对待剧本都做不到的不合格的演员。”

“我、我不合格？”陈青都被他气得口吃，在他的认知里——别人可以说他混、说他浪，唯独不能说他做演员不够格！他对演戏是绝对认真的！

他开口就要国粹，程申申走了过来，在温蘅面前站定，视线却看他，问：“我来看你拍床戏了，你咋还不脱？咋？天天吹牛的肌肉都是骗人的呗？”

靠！

陈青不再废话，转身回化妆间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