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美丽转过头，笑着看她，“怎么换起衣服来了？”

张佳佳露出点儿尴尬的模样，开口解释，“我这不是想先收拾衣服嘛，结果弄着弄着就这样了。诶，你手里是什么？”

张佳佳将手里的衣服扔到一边，凑了过来，低头看着美丽手里的相片。

打量了一下后，露出震惊一万年的表情，“我去！”

张佳佳看了眼美丽，视线又落到照片上。

小时候的美丽和年轻时的美爸美妈，她当然认出来了。

但旁边这两个。

好吧，人一看就是亲母子，但问题是，这人怎么？怎么跟郑如常长得那么像？张佳佳瞠目结舌。

美丽暗笑一下，“就是他。”

“？！”张佳佳依旧睁着大眼睛，“郑如常？！”

美丽点头，不语。

半晌，张佳佳找回声音，“你再说一遍。”

她指着照片中青涩帅气的小子，“这个是郑如常？”

美丽笑着，再次点头。

张佳佳惊叹，神情带着埋怨，“我去！你居然都不跟我说？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好朋友了？”

美丽赶紧表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真的不是故意不说。”

张佳佳愣了一下，“也是。这个盒子你之前一直不敢打开。”

接着话锋一转，奸笑道，“诶，意思是，郑如常一直以来都瞒着你没跟你说的噢？”

美丽淡淡地笑着，“嗯。”

张佳佳发现了新事物似的，感到惊奇，“郑如常还真是闷骚啊。”

美丽低头，看着盒中多张从前的照片，心中满是释然过后的轻松愉悦。

将照片一张张叠好，重新放回盒子里，张佳佳极度兴奋地抓着美丽的肩膀，摇晃起来，“快快快，你赶紧具体跟我说说！我要当第一个知道的！”

于是，美丽将自己和郑如常两人从小相识和高中渊源的大概经过，一一讲给她听。

引发了张佳佳无限感慨，“我的妈呀，你们这弄得我……还真有点相信命运了！”

突然，张佳佳情绪一转，语气沉闷，“美丽，其实我知道。”

美丽看着她，静静等待着。许久，张佳佳才开口，“我和成辉不合适。”

听到她的话，昨晚看到的景象霎时又出现在美丽的脑海里。

张佳佳就地坐下，“我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成辉重视他的工作，愿意花大把时间在工作上面。我也理解的。可即便是下班时间，他也很少给我发消息。去哪里吃饭，去哪里玩，基本都是我提的。有时候，我买礼物给他，他的第一反应是，‘你又在浪费钱了’。其实，我知道的，他就是……没那么喜欢我而已。”

美丽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无声安慰。

“我甚至会想，他之所以跟我在一起，会不会更多的只是看重了我的家庭背景……可就算我明明清楚地知道这些，我也还是觉得自己喜欢他。看到他发过来的消息，我会很开心。只要他说有时间可以见一面，我就立刻兴冲冲地打扮收拾，以自己最漂亮的样子去见他。但是……”

张佳佳眼眶已经红了，“我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在乎。就像昨晚那样，客户的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他想也不想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这样的事，都发生好几次了。我之前还在想，这是不是因为我变敏感了？但是最近，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美丽一口否定，“佳佳，你没有错。一直以来，你都是叔叔阿姨的小公主，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你真诚，热情，善良，大方……你有很多很多的优点！”

美丽略微停顿，轻叹一声后，开口问她，“佳佳，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张佳佳点头。美丽继续说，“你觉得，跟成辉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你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

张佳佳看着她，开始陷入沉思。

两人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成辉还挺上心的，会买她喜欢的东西，带她去喜欢的地方。

但慢慢地，她打电话给成辉时，成辉不是在打游戏，就是陪客户吃饭。当她开开心心地跟成辉分享什么事情时，成辉会一脸兴致缺缺，甚至没有回应。

后来，她遇到什么事也就闷在心里，自己消化了。

现在乍一回想起来，张佳佳脑海中充斥着两人相处时的大量负面细节。

眼泪哗地掉了下来。

见状，美丽已经知道了答案。

想了想，她站起身，走近书桌，拿起手机打开相册。

再转身走回到张佳佳的身边，蹲下。

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始坦言，“昨晚，在夜阑。我看到成辉了……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两人具体在那儿做什么，但他们打车离开的时候，举止挺亲密的。”

“不可能的，他再怎么说也不至于……”

待看清美丽递过来的手机录像画面，张佳佳顿时住了嘴。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就算还没点开，她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红着双眼看着美丽，忍了很久后，情绪还是崩溃了，大哭起来。

看见张佳佳的样子，美丽鼻头一酸，也瞬间红了眼。

将手机放到一边，抱住她，“对不起……”

美丽不再多言，静静地抱着她，等待她情绪的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