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雁咽了口口水,看向沈至景,他双颊染上桃粉色,含情的双眸祈求地看向她,形状姣好的双唇已经被亲成了艳红色,暗示着无声的勾引。
美色/诱人啊。
她闭上眼睛,最后在沈至景的额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毅然决然地要回屋。
他不愿放手,于是被拉着一起进了文玉雁的屋。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床上。
沈至景:“我可以跟你睡吗?”
自从长大后,两人就很少在一个床上睡了。除非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沈至深去世那天以及文玉雁来月事的时候,沈至景会来暖床。
她强忍住不看那双蛊惑的双眼,唯恐这样下去擦枪走火,忍痛拒绝:“不可以,至少要等定婚。”
沈至景撇撇嘴:“那小雁什么时候跟我定婚?我早就是小雁的人了。”
他是冬天的生辰,现在即将初春了,已经满了十五岁。文玉雁春天过生辰,两人也就差了个把月。
文玉雁:“要等满十六岁才可以。”
他失望地低了眼眸,至少还要再等一年。
文玉雁摸摸他垂下的长发,她不能确定与沈至景是否会有结果,就像在奔赴一场没有希望的未来。
——
沈至格回来了。
卷入逼宫风波,沈府居然毫发无损,不跌反升。沈翊手握权力,稳坐高位。她是只精明的老狐狸,大皇女没倒台时默认沈至格的行动,暗中下了赌注,明面上是坚定的中立派,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女。大皇女发动兵变,沈至格和沈翊立刻去了皇宫保护皇帝,端着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大皇女一派覆灭后又下场去收割权力,拉拢了不少她的旧部壮大自己。
皇上逐渐衰老,她恐惧杀死亲姐的太女,却又想扶持有能力的女儿。朝堂动荡,李以临在稳固自己的权力,没有余力对沈翊一派下手,只能任其壮大,连沈至格从天牢出来都升了两级去了内阁。
沈至景相信了文玉雁关于大皇女派人刺杀的说辞,不知道是爱情使人盲目还是他本来就不想面对可能的真相。
文玉雁皱了皱眉:“三夫侍出现在了当时的院子里?”
她想起那个牵着马的男人,既然是沈至格一派,为何要协助文玉雁逃跑,阻拦他的计划?
沈至景点头:“没错,而且他似乎不愿意被那个侍女认出来。”
他后来搜寻过这个侍女,可惜她在沈府从此销声匿迹,也许确实是大皇女的人,主子一死下面的人也跑了。
文玉雁:“三夫侍住哪?”
沈至景不愧是沈府多年有名的闲人,上能翻墙,下能找人,样样精通。再加上他喜欢帮助人,在下人堆里也很受欢迎。
两人一起摸到了云锦亦居住的小院,和正君的住处截然不同。位置得天独厚,靠近家主宅院,院子里种了一大片桃花林,被照顾得很周到。
冬春交替之际,有的树上已经结了淡粉色的花骨朵,点缀在枝头微微晃动。花树的尽头竖着一块假山,清澈的溪流在山上汩汩流淌。
沈府还有这种景色?文玉雁在这里混了七年都没来过,小姐公子们一般也不会去敲侍君们的屋子,一来需要避嫌,二来她们才是侍君的主子,侍君们共同养育孩子,讨好她们是争宠的手段之一。
沈至景在旁边适时解释:“云侍君来了好几年了,一直很受宠。”
他自然地牵上文玉雁的手,两人一起向前走去,穿过一棵棵桃树。
文玉雁:“我们这就进来了?”
沈至景:“不,这是外院,侍君住在内院。”
大院套小院,桃林尽头是一座宅子,装修并不过分华丽,但奇妙地和周围的自然景色融合。
沈至景叩了叩门。
这次来开门的不是侍君本人,原来并不是所有贵族侍君都像正君一样接地气。
他弯着腰:“请小姐公子进去。”
院里还有一片造景,挖了个沟渠和外面的小溪联通,住得真是漂亮。
怪不得沈至格一直想倒贴皇子。皇子住得该有多精致啊,李以临的宫殿文玉雁去了好几次了都没走完。
一个男人穿着粉衣,坐在主位上品茗,手指纤细修长,染了蔻丹的指甲和雪白的皮肤相映衬,一瞬间就吸引了文玉雁的目光。
那天出现的牵马男人果然就是他,文玉雁毫不意外,她现在怀疑沈至格和她身边的人都有点疯。并且由于这位义母的影响,文玉雁已经无法把品茶和清高划等号了,满脑子都是沈至格逃账的背影。
她戳戳沈至景,低声说:“我上次本来想给你染成这样的。”
沈至景注意到了文玉雁的视线落在对方手上,撇了撇嘴:“回去就染。”
她们在位置上坐下,沈至景非要跟她牵着手,文玉雁只能无奈地看了一眼云锦亦,好在对方没有在意,温和地笑了笑。
他的长相很有记忆点,明艳夺目,如同步摇顶端镶嵌的宝石,看过一眼就不会忘。不过文玉雁总是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出现在另一张脸上。
云锦亦:“文小姐可有受伤?”
这是直接摊牌了。
文玉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她想问沈至格,突然想起沈至景还在这,只能话到中途转了个弯。
云锦亦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至景。
文玉雁第一次来,必须带上沈至景引路。或许可以找个机会单独呵云锦亦说话。
云锦亦:“听到了打斗声,前去观察一下,意外撞到受伤的小公子。”
沈至景:“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云锦亦:“身为家主侍君,公子与我同为男子不必避嫌,可总要顾及着外女在场,不便暴露身份。”
沈至景:“那怎么不带侍从?”
云锦亦:“院里的人被叫去南院救火。我隔墙只听闻公子与一男子的声音,担心小公子出事。我作为公子地侍君理应去看。”
他说的也是沈至格“供认”的调离下人的安排,她和沈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文玉雁既然按下就不便继续追究。
沈至景皱了皱眉,云锦亦说话怪怪的但是又挑不出错处,出声的确实只有他和一位紫瞳男子。三院靠近中心的家主宅院,这里四通八达。
当晚的事发地点虽然偏僻,可离三院确实算不上太远,这条路上的人也都被安排走了。
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多的一概不提,沈至景只能提出请辞,带着文玉雁离开。
云锦亦也站起身来,他从身侧的匣子里取出一个锦盒,笑着递给文玉雁:“文小姐,虜准备的见面礼。”
她双手接过盒子表示感谢,云锦亦隐在盒子下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文玉雁的手心。
她了然,默默从盒子下摸出一张字条塞在袖子里。
云锦亦来府里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一直得宠。传说他特别会伺候女人,一颦一笑间就能勾走人的魂。
沈至景小时候也被云锦亦带过几年,两人感情不错,对这些话自然是嗤之以鼻,现在看着文玉雁言笑晏晏的脸居然有几分相信。
常言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云锦亦身世成谜,保不齐就来自哪个花楼,也许确有其事也说不准。
文玉雁手里的盒子还没暖热就被身旁的少年抢了过去,他啪嗒一声打开,幻想着一些不可言说的物件。
但是只有一对成色很好的翡翠玉镯。
沈至景吃了亏,与微笑的云锦亦四目相对。他还站在台阶上,比少年高了一截,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云锦亦:“至景,太多愁善感可不好。”
他那张漂亮的脸越看越让人来气,沈至景闷闷地道别就扯着人离开了,文玉雁只能留下一句抱歉。
走到桃林,沈至景就迫不及待地把文玉雁拽了过来。
她被压在树上,沈至景没用太大力气,但是这样的他很可爱,文玉雁就笑着靠在树干上看他的脸。
文玉雁越笑,沈至景心里越难受,直接靠在了她的颈窝里避免对上视线。
他在文玉雁脖颈间蹭了蹭:“不要对他笑。”
文玉雁推了推他,往身后指了指:“那个是你小爹。”
沈至景:“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小叔叔呢,我们还不是亲上了。”
他眼眶红红的:“你喜欢成熟的吗?我再过几年也会成熟,但是他可永远不能和我一样年轻了。”
沈至景的发言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把搂过少年在他撅起的嘴上亲了一口:“让我来珍惜你的青春好不好?”
沈至景终于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