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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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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槐亭感觉桎梏消失了,套在他身上的无形之锁,或者别的,被圈住的感觉消失了。他还是没劲,但没人看着他了,屏障也消失了。无棣之华的草木始终兴旺,欣欣向荣,无论人事经历了何等的沧桑改变,植物不会记得,植物只是生长,冬去春来。

真的被放弃了吗,他抬眼,明明刚清醒了一下,可也许是如期的事真的到来,痛的让他又闭上双眼。抬不起手,明明身体是健康的,却沉重的哪里都痛,哪里都起不来。

再睁眼,柳玠坐在对面的光里,看着他,手里拿着剑。要杀了自己吗,他撑着坐起来。能死在你手里也是我的心愿,柳玠看他的眼眸中又有许多他没有读懂的,但都不重要了。他刚要开口,就听柳玠问:“你的剑叫什么。”

谢槐亭说,怒涛生。他想起原西流送他剑的时候,说他可力斩河山,配合逍遥剑意,犹如怒涛滚滚。裴槿师姐曾说他纤弱,这把剑太刚劲,会不会另外一把叫柔肠的剑更适合他。谢槐亭摇了摇头,说他就要怒涛生。他也曾用这把剑,劈砍出银光无数,只可惜未赢下仙盟,未得惊世名,没机会让人知道他是谁,就要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柳玠把剑给他,看着他说:“起来练剑。”

“……”谢槐亭不解的抬头看他,握住手里的怒涛生,以为柳玠让他自己了结了自己。可心契没解除,他捅自己是在捅柳玠吧。

“你竟然都知道我是等时间,不如让自己强起来,最后就有机会制止我了,你说呢?”柳玠看着他,对他说:“现世有第二个化神期,就能制约我,你说的打一架。”

“打败我并非不可能。”柳玠低垂着眉眼:“与其死在我怀里,不如试试,你觉得呢?”

……

谢槐亭用剑抵着地板起身,轻声说:“我不可能用你教的打败你,既然解了锁,我会去别的地方学习。”他骤然一顿,抬头问:“可以吗?”

“那还会回来吗?”柳玠看向他,神色竟比他更像祈求。

谢槐亭哑然的看着他,半晌,低低的说了声:“如果你想。”

*

他又回到了纯粹练剑的日子,柳玠说他灵根不稳,先在无棣之华打好基础。他同意了,也觉得自己现在回师门状态不好,运气,舞剑,柳玠偶尔指导他,如果他需要。但更多时间他照着剑谱悟。

谢槐亭加倍练剑,中途甚至回了逍遥门。原西流看着他的眼睛可惜的说你的灵根怎么都弄没了我的宝贝徒弟,谢槐亭听着眼睛酸,说没有,是我的机缘。柳玠给我种了新的灵根。

原西流:你管他叫什么?

谢槐亭:……

他忽然想到那人的身份,恍惚的发现,当时只能仰望的人,不知不觉竟然纠缠这么久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名字了,是什么时候追求平等,现在自己竟然在争取与他一战的机会了。

他握紧剑:“我和云泱君成了朋友,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尽快破境,请师傅师兄师姐指教。”

原西流点点头:“我当初就知道,你一定行。”

要不是手上握着无棣之华的通行令,他都以为前一段快被养死了的日子,是他梦里的荒诞想象。不,不是。他偶尔在半夜会感受到心契的存在,隐隐作痛。他看到自己的手被棣华印操控,在宣纸上写下一句几时回?

他沉默,几乎只是一刻柳玠就放开了管制。这样的日子每天重复,每次只消耗他几分钟。但屋子里叠满了宣纸,每天重复却有细微差异的几时回几时回几时回,像被男鬼缠上了。

……

这天没有写,谢槐亭半夜昏沉的醒来,看自己手里拿着笔,在写着什么。他无奈的闭上眼,想着不用睡觉的人作息真古怪。

再醒来,他打着哈欠起身,桌子上却没有新的写几时回的宣纸,他想着转性了?还是昨晚是梦,忽然发现自己的蓝色外衫上,似乎有字。

他黑着脸走到镜子旁,衣服上用朱笔,密密麻麻的写着: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谢槐亭:……

他脱下衣服,把这件放起来,连同之前的字。掐了沐浴诀,他有些无奈的想着,你真的懂什么是想吗,他甚至觉得柳玠说这话很诡异,因为他说得出来,但他根本不懂。

他操控着我半夜把衣服脱了再写上去?否则不会这么均匀吧,好诡异,一个半夜纸币往衣服上写东西在穿回去的裸男。等一下,他不会控制别人拿着笔在我身上写吧,不会,有人进我感觉得到。谢槐亭叹了口气,拿出最近的一张宣纸,在他的几时回后面用毛笔端端正正的写了一句:等你不写了,就快了。

*

他最终还是返回无棣之华了,带了几多逍遥门上生长的雪莲,原西流叮嘱他有时间可以带柳玠一起回来,他挑了挑眉,说他尽力。

他想着是自己御剑回无棣之华,还是用传送符呢,回忆起柳玠当时提过传送符珍贵,他想了一下,确实不是很好画。但还没来得及御剑,一只符咒长了眼一样从他衣襟里跑出来,像游鱼。谢槐亭黑线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动了起来,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在左手背上着:用传送符。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这人不知是用补天镜,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物件附了灵力,一天二十四小时观察他呢。

就不用,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叛逆的念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抓住那张符纸,打了个响指,点燃了它。

不可逆转的地点转换,他皱着眉,忍住想呕吐的劲,下一秒就撞到了柳玠的怀里。精准测算好的位置,柳玠抚摸着他的后背,为他灌输灵力,缓解地点转换的不适。

“我好想你。”冰冷的呼吸打在颈侧,配上宛如情人亲密的话语,谢槐亭一阵恍然,真想剖开他的心问问,你真的懂什么是想念吗?

挣扎是没必要的,对方不懂,但会装,自己是懂的。装也没关系,装也罢了,谢槐亭顺势拥抱住他,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领,说:“以后不许监控我。变态一样。”

“变态。”柳玠咀嚼着这两个字,问:“是你们家乡的说法吗?什么意思?”

七玄在手,能与天一争,谢槐亭早就不在天真的认为对方对他的特殊毫无察觉了。他没说话,柳玠用棣华印读他的想法,念出来:“心理、生理有问题的人,特殊的控制欲,和正常人不一样。”

柳玠笑了,摸摸他的头发,真情实感的说:“等你成为半神,视野也会扩大,不用特意看,就能看到。我不是故意的”

“不信你关不上。”谢槐亭戳戳他的肩膀:“腰酸了,你……”

然后被整个抱了起来。

谢槐亭看着身姿清瘦实则力大如牛的柳真君,叹了口气,而后任由他这个姿势,抱到了坐榻上。

*

他要求和柳玠切磋的时候,柳玠不许防水。他点点头,然后三招内就被打趴下了,谢槐亭摆手趴在地上不要人扶,柳玠很惊喜的说你经过了三招呢,我可是天灵根啊。

是啊,天灵根,坐电梯,爬楼梯的区别。好像能接住三招是不错了,还是化神期,但这种对比也还是太难受了,他屈辱的爬起来,说每天都陪我切磋可以吗。

柳玠点点头说行啊,安慰他:“但你是往上走的,会越来越强,而我停在化神期不会动。”

这是说我有无限发展空间而你没有是吧。

但为什么,谢槐亭突然想起他的雷劫,想问原因,但最后憋回去了,直觉有些东西要称为化神期才知道。

柳玠看出他的疑问了,像是为了激励他,也是在卖关子,说:“你知道我是现在唯一一个化神期,并不是他们不努力,没有时间去熬。”

“有许多人,升到了化神期,又自退了一部分回到原样。如果没有七玄,化神期是诅咒,被天雷追着劈的诅咒。”柳玠摸摸他的头:“不过,很开心和你一起共享这个诅咒。”

“我会努力的。”谢槐亭点点头,就算是诅咒,这也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有现世最厉害的人陪练,加以自己门派的心法,谢槐亭进步的速度,比当时备战仙盟还快。而且有效,当时无头苍蝇一样闷头苦练,有成效,但像摸着石头过河。他记得当时难参悟蛇仙说的修道不能钝,现在他也懂了。

柳玠会在他自己察觉不到,可能出现武学问题上及时纠正。他想起对方青霜门某任掌门的身份,没出现因为天才不会讲题跳步骤的可能,这才是全方面的天才吧。

反而他正经的教,谢槐亭有的时候会有点不好意思,会清楚的意识到他在占用的,共享的是谁的时间。那些轻吻当成不清醒,鬼迷心窍,不知是否有杂念的试探。可当他真的认真的来改他的动作,告诉他哪里收紧哪里放松,哪块握剑更方便用力更适合他的剑和心法,谢槐亭却绷紧,恍惚。

柳玠很耐心,是特别耐心的老师,这段偷来的日子,他本身就没什么明确志向的模样,似乎每天只有陪他玩,不,练剑这一件事。无棣之华不上来人,时间流逝,一场又一场的切磋,他手掌的剑茧变硬,他也由一开始撑不过三招,后来能接住十招,十五招,二十招。

柳玠不会因为他犯错说什么,但会在他进步的时候鼓励他,说做的好棒啊甚至说如果自己是单灵根,肯定做不到这样。

他还会以己推人?谢槐亭有些犹豫,他竟然会换位思考吗,什么时候学会的。察觉到自己想法的柳玠清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有些困惑地说:“有的时候也会想不到,比如现在,你是更希望我严厉地对待你吗?”

“没有没有……”谢槐亭哈哈一笑,红着耳垂侧过头,又想起什么一样嘟囔着骂道:“你不要读我的想法。”

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风光无限的样子,会开玩笑的说学的好杂,现在是武学混子。你们青霜门的学一点,混一点逍遥门的,还有各种武功书籍混在一起。柳玠会亲亲他,但你每个学的都很好。

他怎么这么爱亲,这是他鼓励人的方式吗?少年脸一红,被柳玠抱着坐到身上,那人亲了亲他的鼻子,问他今天练够了吗。底下的大腿紧实,肌肉不夸张,却很有力。距离好近,但谢槐亭好像都习惯这种距离了,更何况柳玠并不危险,谢槐亭好笑的想,但凡换另外任何一个同性都会让他产生危机感,可能被入侵领地的不适,他难道现在要感谢一下柳玠这类似养胃一样的情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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