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手脚利索勤快,讲话也温柔讨巧,很快便吸引了玉离笙的注意。
卓玉中了暑,不能伺候,思思便将太子妃的近身事宜料理妥当。
晚上太子妃要出门的时候,思思很自然地拿起团扇跟香露:“太子妃,外头草木多,有蚊子,奴婢陪您散步吧?”
玉离笙自然是没意见。
思思在太子妃手脚关键的地方抹上驱蚊的香露,抹好了,太子妃道:“你也给自己抹一点吧。”
思思笑道:“奴婢熏了艾香,不招蚊子的。”
玉离笙便叫她陪着,慢悠悠晃到杜若宫。
杜若宫主楼的右后方,一墙之隔便是小湘楼。
玉离笙走到月洞门处,对思思道:“你在这里等着。”
“是。”
不到两刻功夫,玉离笙便从月洞门中走出来。
“走吧。”
思思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第二天,卓玉好了些,玉离笙依旧叫卓玉来伺候,思思空闲下来,便在后花园里闲逛。
太子未时便过来了。
园子除了只剩下蝉鸣,一点声音也没有。
太子在让到路边垂首站立的思思面前停住了。
思思不等他询问便道:“太子妃昨晚只呆了两刻钟,回来的时候,奴婢瞧着心情不太好,虽然早早睡下了,可直到后半夜还没睡着。”
段书斐点了点头,便朝太子妃的卧房走去。
他一来,挥了挥手,卓玉便退下了。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太子妃还在睡午觉。
他掀开帐子,也躺了下来。
等太子妃从沉沉的睡意中醒来,自己已是寸缕未着,太子已经快成了。
她本能地想躲,太子却将她从枕上拖了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许她视线闪躲;右手像钳子似的将她一双手腕控在头顶,身下的动作更是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直到她眼里的羞愤抗拒一点点化掉,变得迷离,变得媚态横生,藏都藏不住!
玉离笙在意识溃散的瞬间,觉得太子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观察她。
或许是错觉。
他以前从来没有在那种时刻有那种冷峻的表情,他与她一起意乱情迷。
太子一言不发。
玉离笙受不住时,下意识地求饶,一声声“殿下”。
除了枫山行宫那一次,他非要她叫他“书斐”,她每次都叫“殿下”。
段书斐心里有些不痛快,她越是求饶,他便越是伐挞得越狠。
玉离笙五脏六腑都被颠得混乱,意识像是马车上的豆腐,被摇得稀碎。
除了跟随自己的本能去承欢,再也不能有别的思绪。
终于,世界平息下来。
段书斐趴在她身上大口喘息。
玉离笙骨头架子都快被他颠散了。
她隐约感觉,太子这般对她,是有些不正常的。
她在心里难免会将这个人前后的表现拿来比较。
要说起来,只有在她刚成为太子妃的时候,他最温柔,虽然也贪,但会顾及她,行事时会收着点。
可如今,他疯得有些叫她怕他。
他今天不像是出于喜爱,倒像是心里藏着事,像是一种发泄。
她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想要他起来。
太子却不肯,将头埋在她颈窝里,突然瓮声道:“太子妃……爱我吗?”
玉离笙懵了。
这比他突然发疯要她还要叫她震惊,简直犹如一道天雷当空劈下!
太子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太子等不到他的回应,便抬头,钳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这动作叫玉离笙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偏过头去,不知道为何,竟然萌生出一些受辱的感觉。
“阿狸的心,是我的吗?”
玉离笙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懂太子。
可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当然是呀。”
段书斐突然笑了,像是得到肯定的孩子,甚至有些如释重负意味。
“不过,殿下,你好重。”
玉离笙又推了推太子。
段书斐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持续得太久,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翻身躺在她旁边。
“下次我们换一下,我不嫌你重!”
“殿下!”
玉离笙大声抗议!
段书斐捂住她的嘴,笑道:“我真的累了,让我睡一会儿。”
睡吧,祖宗,求你睡会儿。
过了阵子,暑气最热的时候,太子妃再去小湘楼时,已经人去楼空。
风吹动竹帘子,打在门框上“啪啪”作响。
她前次来还叫叫人给小湘楼换上豆绿的新窗纱,姨娘还说,她老了,用不着这么鲜嫩的颜色。
姨娘四十还不到,身体康健。她本来不打算对她示好,可当时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以后每年夏季都要给姨娘换窗纱,一年一个颜色。”
她靠在门框上,似乎也没有多意外。
她那句话,就像是对一个临终者的安慰似的。但是她当时那么说的时候,确实是以为姨娘起码可以在小湘楼呆一辈子。
太子殿下不会不体谅她这一点。
她慢慢滑了下去,蹲坐在门槛上,双手捂着脸。
太子对外宣布,太子妃的养母身染恶疾,已尽早下葬。
整个东宫都知道,太子妃好几天都没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