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原皇帝的要求,新娘需全程蒙眼。
离笙刚起床,脑子还没清醒呢,便收到这样的指令,气得她不禁大骂!
今日映秀宫前所未有的热闹。
云水族不似中原,皇族与百姓之间没有泾渭分明的界限。今日女王大喜,还是与中原来的皇帝,很多族人好奇心切,都爬上山想要一睹其风采。
人多易乱,离笙远远看去,追影卫四处分布,远远地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她下意识地去找,没看见黎贞。
自上次他狠狠罚过自己之后,便再也没在离笙面前露面了。
婚礼一结束,离笙便要回中原去,自此,便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
这时,侍女提醒离笙梳妆。
不长时间后,她便在镜子里看到云水族的新嫁娘。
头顶发髻周围,一圈小辫垂下,每根小辫子尾处都缀着五彩的珍珠。
新嫁娘的服饰没有中原那么繁琐夸张,但色彩文绣极其繁富美丽,如她身上的那枚纹身别无二致。
身后的侍女眼神惊叹,不曾想原来她们的女王平时不妆饰,妆饰起来竟有这般美貌!
可明明光彩夺目的人儿,眼里却无欲无求,不见一点儿波澜,更没有做新娘的喜气。
侍女踌躇再三,终于拿出那蒙眼的绸缎,看向镜子中的人。
离笙点了点头。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她能听到那脚步声一来,周围便短暂地静了下来。
随后,脚步杂沓,该是伺候的人都退下来。
她搁在妆台的手被另一只大手包裹,随后轻轻一带,将她拉起与自己并立……
……
据说,中原皇帝独爱一些装饰婚房的物件。
比如轻纱软罗,比如馥郁花香。
云水族人不懂这些,布置婚房的时候只觉得,在一众宫殿中极其不起眼的映秀宫,也可以如此馨香秀美。
离笙今日始终被他牵着完成了整个婚仪,游街市,拜神祇,安百姓,进筵席。
他不发一言,离笙也不说话。
神也拜了,百姓闹也闹了,入夜时分,离笙才被人扶着入了婚房,他暂时退下,由侍女安排洗漱。
洗去一天的疲惫,离笙瞌睡就来了。
本来她该等她的新郎君来,可她实在太困了,便自己爬上床去盖好被子。
至于他要怪罪,随他吧。她总不能连睡觉的资格也没有。
她正迷迷糊糊,一只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
她顿时睡意全消。
“陛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这是他今日第一次出声,嗓音低沉怪异。
他说话的时间太短。像他,又不像他。
“我今天……太累了。”
眼看着她想把今天糊弄过去,那双手便缓慢而坚定地,去帮她解决身上那些障碍。
她下意识地往里躲了躲。
尽管她蒙着眼,他也能看出她的紧张和回避。
可是,他不会客气,甚至在她阻挡之时,用了些蛮力。
终于,他除去二人之间所有的障碍。
她听到他呼吸渐促,渐渐逼近,认命地放弃挣扎。
停了片刻。
就在她疑惑之时,他猛然将她推转过去,紧接着从她身后贴紧。
贪恋纠缠的吻激起她阵阵颤栗。
可她始终紧绷。
被自己埋得很深的沧州记忆苏醒,叫她心头泛起坠落深渊般的恐慌。
当时,那人也是如此地“贪”。
眼下。他吻舐不足,便轻轻地咬。
然后双手稍一用力,轻抬起她,却沉下自己。
缎带下看得出她在皱眉,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欢愉。
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是哪一种。
但是今夜他并不着急。
浅斟低唱,他有他的节奏。
而离笙既认命,便索性认个彻底。她咬着被角,耐心地等他餍足退去。
她知道这才刚开始,长夜漫漫,他自然可以像在沧州时那样,起码叫她身子服软了才肯罢休。
到了中原,这种屈辱还会少?
此生,如同牵线的木偶;此时,如失魂的躯壳。
但是她尚有一丝倔强,便拼命想些别的,不肯叫自己的这幅躯壳,也没了骨头,只知索欢。
似感觉到她心不在焉,他微微加重了力道。
但还是慢条斯理,他不肯乱了自己的章法。
每一下,都含着无穷意味,在提醒,在质疑,在埋怨。
怀中的被角早被她咬湿了,她亦不肯放过这救命稻草。
可偏偏,一股大力抽去了被子,她怀中一空。
随即,他扭过她的头,自己代替了被子。
却被她拒之门外。
岂容她拒绝?
她无意中发出的声音,分明是抗拒之声委屈满满,却叫他眼眶泛红,再难自持。
他是来罚她的,且他本来极有信心,可以完全占据主动。
……
离笙渐渐觉得不对劲。
她本能去扯眼上缎带,却被他及时阻止。
她便伸手去摸,他便送上自己汗水润湿的胸膛。
可离笙背对着他,毕竟被动。
他停了停,又开始。
几次三番。
离笙快哭了,似有团团烟火炸开,把她炸得溃不成军,再无一丝紧绷。
终于他做着她熟悉的动作,哑声问道:“阿狸……我是谁?”
“呜呜呜……”
不可能不可能!
他猛然发狠:“还想不起来?”
以往在东宫……
在东宫,午后炎热,从勤正殿繁冗的公事中抽空过来的太子不知疲倦,不肯安分。
他屏退了宫女内监,与她戏耍。
一开始总是和风细雨,慢条斯理,她每每被骗,乐意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