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是欲擒故纵,要她求他。
等他听够了她的软话,羞话,便狂风暴雨,便一往无前。
今夜……
“求我……”
灵魂出窍的间隙,她有些想骂人。
她没意识到,自察觉出身后人是谁的那一刻,便失去所有抵挡的力气。
思念汹涌,欲念也一样。
“求我……”
“你……”
……
晨光熹微里,明明一切都还睡着,映秀宫里却有了一点动静。
中原送来的锦被中,一只手慵懒伸出,随即被另一只手捕捉,与其紧紧相扣。
被中人喁喁低语,怎么都听不分明。
直至扣在一起的两只手同时失了力气,慵懒地搭在床沿。
良久,离笙觉得闷热,索性掀开了被子。
红烛已残,屋子里已是一片浅白的光。
蒙住她双眼的缎带如今松松垮垮地系在她右手手腕上。
可虽然在中途扯下了缎带用作他途,她还是觉得自己没看清他。
于是她飞快地转了过来,与他对视。
“阿狸你昨晚输了”,他抚着她有些肿的唇:“你同不同意?”
离笙道:“输了,输得很彻底。”
太子带着一些倦意笑了笑,把人往自己怀里拥紧了些。
昨夜的一切定然都是真的,身体的酸痛不会骗人。
但好怕一眨眼便消失了。
睡去吧,只想睡去,抛开一切,只管睡去。
可……
她不得不问:“为何?”
段书斐抚着她的头发:“别说话,起码现在别说。”
离笙便不问了。
一会儿,段书斐道:“要起吗?”
离笙是半点力气也无了,便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那我们便睡一会儿。”
这一觉,睡得极香甜,天昏地暗。
过了几天,离笙在断断续续中了解前因后果。
等再回中原,她便是皇后;或者她也可以继续做她的女王。反正他可以两边都住。
离笙说要将王位禅让给玉大人的时候,他竟毫不迟疑道:“也好。”
离笙明白,玉坚执政,她便可以长久地呆在中原,虽然他不介意两头奔波,但能不奔波自然更好。
事情似乎心照不宣。
可离笙不可能没一点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不可能再听到任何拒绝的话了。
离笙以为,迎娶她的人是老二,于国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皇帝只对人感兴趣,对炽焰金却是半分兴趣也无。
这是他与五皇子最大的区别。
至于她自己……
临行的日子越来越近,离笙站在映秀宫一扇矮窗前眺望。
远处层峦耸翠,她有些出神。
到底没能留在云水族,而自己竟也没有太多感怀。
她更习惯中原一些,把自己当成中原人是一件不知不觉的事,而把自己当成云水族人,却要她不时去提醒。
谈不上什么舍不得……可这毕竟才是她真正的家。
她短暂地成为其主人,硬着头皮指挥若定。
“舍不得?”
她撑着下巴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看向窗外。
“跟陛下的协议签好了?”
段书斐慢慢走了过来,伸手撑在桌子上,笑道:“那协议是你帮着写的吧?”
“我一个字没写。”
“所以是口述?”
离笙本来还想耍一个滑头,谁知道他立刻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去。
“永世不得入侵云水族,派兵守卫云水族,向云水族疏输送人才输送米粮……这些我都能理解,怎么还有通婚这一条?要知道中原离云水族可不近呢!风俗习惯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你确定他们都能如你我似的合得来?”
“所以……”
离笙本来想装作不在意,但掩饰得并不十分好,到底还是流露出一些紧张。
“签了……要求这么多,总要给我一点好处。”
段书斐从身后抱住她:“而且你们陛下看我的眼神似乎有很大的敌意……我甚是恐慌,但是又不记得我到底哪里得罪人家了。”
“他是这样的……可能之前中原人入侵过……”
离笙心虚地辩解,没有察觉出异常。
段书斐不经意将右脚伸入离笙两脚之间,趁着她为玉坚解释没注意脚下时,已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离笙絮絮叨叨,等她终于察觉不对,已经无处可逃之势了。
他右手箍紧了她,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一会儿又松开一些。
“你们陛下是吃我醋了吧。”段书斐认真问道,那我可得考虑一下你们开出的那么多条件了。”
离笙慌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
大白天,正对着窗户。
段书斐从容不迫,甚至是意态闲雅,可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容含糊。
太子殿下这是疯了吗!
“我还听说,陛下曾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为陛下出生入死,且只在晚上当值,如今人呢?怎么我一来,他便不来当值了?”
离笙欲哭无泪:“殿下……”
“你叫我什么?”
“陛下……”
“不对。”
离笙忍不住扶住窗棂:“不行!”
“你不叫,我便一直如此。”
崔狸羞于出口。
也好,等她彻底溃败,只怕捂着她的嘴,她也要叫。
段书斐便不说话了,一心一意。
离笙眼前的整个江山,摇曳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