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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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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因与纪家姻亲遭连坐之祸,整个纪家均被罢官免职,曾经门生故旧避如蛇蝎,外祖父在寒冬叩遍昔日同僚府门,最终病倒在满是积雪的巷口。

她心中的冤屈如一颗种子,在时间的滋养下悄然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参天大树。每当夜深人静时,这棵冤屈之树便在她心中疯狂生长,枝叶繁茂,根须深扎,折磨得她彻夜难安。

她一定要为纪家讨回公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今日轮值打扫穆景煜的屋子,祈棠与白芷正擦拭着地板,只听“砰”的一声,半掩的雕花门扇被被一脚踢开,穆府的小霸王穆景煜大步流星跨入,锦袍下摆翻飞,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两人退至一旁,垂首行礼。穆景煜径直走向太师椅,重重坐下,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眉宇间透着几分倦色。护卫穆言熟练地斟了杯雪顶含翠,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两人正要转身,却听穆景煜的声音响起:“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袭来,龙葵鲜艳的衣角犹如盛夏的繁花般飘然而至。她径自走到穆景煜身侧,纤纤玉手搭上椅背,娇声道:“公子可算回来了。”

穆景煜抬眼,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龙葵灿然一笑,朝她们挥了挥绢帕。退出房门的瞬间,她听见穆景煜低沉的笑声,与龙葵的软语交织在一起。

再后来,就没人再见到龙葵,石燕讳莫如深,只字不提,仿佛府中从未有过此人。

端午这日,穆府循旧例大赏奴仆。祈棠双手高举,恭敬的接过赏赐时,她轻咬红唇,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涩,纤细的身姿微微前倾,宛如一株含苞的芍,声音轻柔似柳絮,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媚态:“家主威严,奴婢失礼了。”

穆元凝视她片刻,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间流连,半晌才挥手示意她退下。

这荒唐一幕在穆府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深夜,祈棠看到铜镜中她右脸那道狰狞疤痕—犹如一条醒目的红色爬虫,自嘴角蜿蜒至鬓角,在烛光下更是刺眼。

她的指尖轻抚过凹凸不平的肌肤,她想起当年外祖父为她贴上这道疤痕时的神情,老人枯瘦的手颤抖着,浑浊的眼中含着泪,却执意要她立下毒誓,终生不得取下。

这些年,她试遍各种药膏,甚至不惜以滚烫的蜡油灼烧,那道疤却如附骨之疽,始终盘踞在她脸上。铜镜中的女子忽而轻笑,疤痕随之扭曲,宛如一条吐信的毒蛇。

穆府花园一隅,竹林深处有间堆放杂物的茅屋,除了祈棠与白芷外,很少有其他人过来。祈棠便等亥时穆府熄灯后,来此练舞。她的舞姿习自襄阑郡的烟花柳巷,那些烟花女子的妩媚风姿,在她看来,正是吸引昏庸好色的雍安帝的利器。

子时的梆子想起,她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准备回去。

“咳咳。”角落里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茅屋狭小,为免引人注意,她从不点灯,只有墙面上一扇小窗,漏进薄薄一层月光。

她僵在原地,片刻寂静后,低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等待了许久,角落里却悄无声息。她壮着胆子朝前迈出两步。

忽然,一个高大黑影在墙壁上显现,与杂物的影子交织混合在一起,显的格外魁梧诡异,“在下倒是想问小姐是谁,在这扰人清梦。”

祈棠一颤,强自镇定回答道:“府里没有小姐。”

“我今日贪喝了几杯,在这睡了一会,这才刚醒。”那人打了个哈欠,墙上的影子舒展双臂,好似在伸懒腰。

“此地非卧榻之所,还请阁下速速离去,以免徒生是非。”祈棠的语气冷硬如冰,像是寒风中的冰凌,说完就转身推门而去。

门扉开合间,带起一阵竹叶清香。

晨光熹微,石燕低声叮嘱:“今日小侯爷在府,打扫时一定格外谨慎,千万不要触了他的霉头。”

十七岁的穆景煜,素有“京城小霸王”之称,其名号在整个天启城无人不知。他与城中纨绔无异,终日流连酒肆歌楼,纵情声色,挥金如土。托祖父穆元的荫庇,在殿前司谋了个侍卫的闲职。

数年前,穆元从同宗过继的儿子在外放途时不幸离世,两位堂兄更是在与基罗一战中战死沙场。雍安帝念及穆家忠烈,特封穆元为安平侯。自此,穆景煜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小侯爷,行事愈发张扬跋扈。

早饭后,祈棠和白芷各拎着半桶水,来到穆景煜的屋子。穆景煜的寝屋在最里间,外头是间宽敞的前厅,以厚重的帷幔隔开,内里便是书房。

白芷在前厅洒扫,祈棠掀开帷幔,见穆景煜坐在书案前摇头晃脑的看书,她垂头行礼:“奴婢白芍,来为小侯爷打扫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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