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没再说话,端着茶水,慢慢品尝着。
吕又晴还在一口一个死丫头,贱蹄子的骂着,祈棠充耳不闻。不一会,大夫出来说青青无事,老毛病,喝点药就好。秋雁领着大夫离开,吕又晴仍跟在她身后叫骂个不停。
秋雁回来时,赵恒也跟着进了院子。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对祈棠说道:“吕表妹只身一人前来,别处不好安顿,这段时间能不能让她住在你院里?”
没等祈棠开口,旁边的秋雁板起脸来,甩出一个白眼,不客气地说道:“表公子,我们县主的院子又不是客栈,你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往里头领,凭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住吗?”
“秋雁。”祈棠柔声道:“来者是客,不可对吕小姐无理。”说的虽是斥责之言,言语中却无半点呵斥之意,说完她笑盈盈的看向吕又晴,“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表妹莫怪。”
“表姐。”吕又晴听出祈棠话中的拒绝之意,不满地睁大了眼睛,转过头看向赵恒,怒气冲冲地喊道:“表哥!”
“好表妹,算我求你了行吗?”赵恒一脸为难,提高嗓门说道:“总不能真的让吕表妹去住客栈吧,那也太不像话了。”
话音刚落,路过祈棠院子的众亲戚们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老太太办大寿,蚌州来的都是嫡亲亲戚,她一个庶妹的外甥女还专门跑一趟打秋风,也不害臊。
还有的说,就是,还舔着脸要住县主的院子,真是脸皮够厚的。
还有的说,给她住客栈就不错了,要我是县主,直接打发了出去,凭什么人都能来打秋风,真不知她那外祖母怎么想的。
吕又晴听着这些议论,脸上阵青阵白,气愤得恨不得冲出去当场将外头人嘴都撕了。
赵恒适时地走到院子口,与众亲戚打招呼,寒暄后将众人一一送走。接着重新走进院子,无奈地对祈棠说:“都是亲戚,不好驳了面子。盼兮,你看这个事弄得……”
方青青款步从屋内走出,建议道:“公子,我有个主意。可以将吕小姐安排在雅兴客栈,为她开一间上房。等老太太寿宴那日,再将吕小姐接到府中贺寿。这样既不会让亲戚们议论,吕小姐自己住着也宽敞舒适,岂不是两全?”
吕又晴不敢置信地看向方青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安排!”
祈棠脸色一沉,冷声道:“表哥,若吕表妹愿意去住客栈,银钱从我账上拨。”说完,她换上笑脸,朝吕又晴说:“吕表妹,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院子小,怕你住的不自在,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表哥。”吕又晴朝赵恒撒气般不满的的跺了一脚,“你看她呀。”
赵恒犹豫了一番,无奈道:“吕表妹,你就听县主的吧,毕竟这是她的院子,我也不好强求”
吕又晴狠狠地剜了祈棠一眼,转身便往外跑去。祈棠在身后喊了两声“吕表妹”,吕又晴早已跑得不知去向。
赵恒窃窃的朝祈棠眨了下眼,也跟着转身走出了院子。
“盼兮,你确定谢嫣然肯定会去找她吗?”方青青看着院子口,满脸怀疑。
“不确定。”祈棠苦笑着叹息道,“若她不被蛊惑着来害我,我再向她赔罪,让她久居京城,圆了她母亲心愿。”
想起吕又晴的母亲曾用自己的身世威胁过自己,祈棠一阵恶心。为了避免这件事日后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不如自己好好利用。谢嫣然,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万里云来报,吕又晴因与祈棠不和,被赵府安排住在雅兴客栈的消息传出后,宋忆南就像一条嗅觉灵敏的哈巴狗,嗅着味就去了客栈。她连续去了好几日,与吕又晴一见如故,两人相约逛了好几次街。
宋忆南还送了不少珠钗首饰给吕又晴,吕又晴假意推辞了一番后,不客气地全部收了下来。跟着吕又晴来的丫环,几次三番地劝她不要随意收受别人的东西,被吕又晴责骂一顿后留在客栈,不允许再跟着她。
赵老太太生辰的这日,赵恒派人将吕又晴接到了赵府,祈棠与丁瑶及方青青正在园中吃着点心聊着闲话,见吕又晴板着脸,不怀好意径直朝她们走来,她走到三人身旁后,用轻蔑不屑的目光将她们三人打量了个遍。
丁瑶斜睨了吕又晴一眼,问道:“盼兮,这位是?”
祈棠努力扯出一丝微笑,介绍道:“这是我外祖母庶妹的外甥女,吕家表妹。”
“哦。”丁瑶随意地应了一声,没有多看吕又晴一眼,继续与方青青说笑。
看到吕又晴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方青青有些尴尬的问道:“吕小姐,快开席了,你的座位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吕又晴轻蔑地扫视着三人,口中不屑地道:“得意什么,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丁瑶腾的起身,本想当众驳斥吕又晴的无理,想想又按下脾气,讥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从老太太家从蚌州来的庶外甥女啊。”丁瑶特意将“庶”这个字咬得极重,不屑的语气瞬间吸引了园内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