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说完了没?”
楼锦朔在不远处,已然等得极不耐烦,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高声喊道。
刘秀儿听到呼喊,身子猛地往上一跳,连忙回应。
“来了。”
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而后又赶忙叮嘱陈婶,千万莫要丢弃羊毛,需得洗净,再用水煮过,晾晒在干净的竹竿之上,待打完猎回来,她自有用处。
说罢,她一边走,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寻思着,既然这边城之中还无人利用羊毛制作衣物,那她何不顺势发展这个产业?
寻个靠谱中人,大量收购羊毛,再兴办一座羊毛作坊,大力推广羊毛制品的诸多好处。
百姓们一旦用上,自然知晓其中妙处,如此一来,还愁财源不滚滚而来吗?
她越想越兴奋,走到楼锦朔面前时,脸上笑意盈盈,仿若春日里最灿烂的朝阳。
楼锦朔见她这般模样,玩性顿起,忍不住调侃道:“人小话倒多。”
说罢,手指一弹,轻轻敲在刘秀儿的额头。
刘秀儿吃痛,揉了揉额头,心中暗自叫苦,却也知道与这蛮不讲理之人硬杠,吃亏的必定是自己。
她眼珠一转,迅速转移话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打猎呀?”
“城外。”
楼锦朔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刘秀儿心中腹诽,这不是废话嘛,不在城外,难道城内还能有老虎可打?
不过,她也未再多问。
楼锦朔伸手拉住她,大步走出后门,而后轻轻一拎,将刘秀儿放上了马背。
紧接着,他身姿矫健,利落地跨上马背,双腿轻夹马腹,驱马前行。
早已候在门外的随行府兵见状,迅速整齐跟上,马蹄声在寂静的街巷中回响,一行人朝着城外奔去,开启未知的打猎之行。
刘秀儿身形娇小,如一只雏鸟般蜷缩在马背上的前头。
那宽大的披风,仿若一片夜幕,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在外人眼中,根本瞧不见她的身影。
她在那几乎令自己窒息的披风之中,艰难地探出脑袋,恰似一只好奇的小兽。
然而,迎面呼啸而来的凛冽寒风,犹如无数细小的刀刃,瞬间割得她脸颊生疼。
她 “哎哟” 一声,赶忙又扯起披风的一角,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在披风的缝隙间滴溜溜地打转。
见此情景,楼锦朔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调侃,轻哼一声道:“娇气得很。”
那语气,仿佛带着几分对刘秀儿柔弱的不屑,在这寒风之中,他身姿笔挺,犹如傲雪的苍松,似乎丝毫未受这凛冽寒意的影响。
刘秀儿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从披风里探出脑袋,鼓起腮帮子反驳道:“我可不娇气,是我这皮没你们厚实。你们的皮啊,就跟牛皮似的,我这可是水做的。”
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圆,那模样,像是在与楼锦朔据理力争,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哟呵,敢说我皮厚?看来我刚才那几下,打得还不够重。”
楼锦朔佯装发怒,眉毛一挑,作势要伸手再去敲刘秀儿的脑袋。
刘秀儿见状,像只机灵的小耗子,迅速把披风拉得死紧,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半张小脸,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调皮地说道:“要不咱们比比,看谁的皮嫩?”
楼锦朔自小养尊处优,吃穿用度皆是上乘,身边又有人悉心伺候,本应是细皮嫩肉,肌肤宛如白玉。
可无奈这北方的风沙,就如同无情的雕刻刀,时常外出的他,那光洁的面皮上,渐渐多了几分风霜之色,还隐隐透着一丝暗沉的晒痕。
反观刘秀儿,虽说之前因饥饿而身形瘦弱,但并非面黄肌瘦之态。经过这几个月的精心调养,虽说肉没长出多少,可气色却明显好了许多,肌肤白里透红,恰似那刚出锅的水豆腐,吹弹可破。
两人站在一起,这肌肤的差别,一目了然。
“小娃儿,真幼稚。” 楼锦朔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在他看来,一个小丫头,竟提这种无聊的比较,实在是无趣至极。
刘秀儿一听,顿时不服气了,嘟囔着嘴反驳道:“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心中暗自想着,姐姐我实际年龄可都二十七了,你个小屁孩。
“我十五了,可比你大得多。” 楼锦朔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 “赢一回” 的得意之光,仿佛在年龄上的优势,让他瞬间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刘秀儿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之色,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道:“我十岁了,也不算小了。”
唉,她心中暗自叹气,吃亏就吃亏在这身体与实际年龄不符上,真是有苦说不出。
“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