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锦朔瞧着刘秀儿那小小的个头,忍不住又取笑起来。
刘秀儿一听,气得小脸通红,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楼锦朔低头,正好瞧见刘秀儿那双瞪得圆滚滚的明亮大眼,里面满是委屈与不甘,恰似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刘秀儿的头,说道:“小九,多吃一点,以后就能和你哥哥一样高了。”
他口中所说的哥哥,便是刘瞻荣。刘瞻荣的个子,略矮楼锦朔一个手指的高度。
不过两人都正值年少,往后的日子还长,究竟谁能长得更高,尚未可知。
但楼锦朔心中,自是不愿承认自己有一天会抬头仰望他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他俯视别人的份儿。
刘秀儿听了这话,心中更气了,心想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她眼珠子一转,决定也戳戳楼锦朔的痛处,说道:“楼哥哥,你什么时候要改姓啊?”
这话一出口,楼锦朔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坐稳了。”
对于刘秀儿这句令他不快的话,楼锦朔选择置若罔闻。
他猛地一抽马鞭,那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城门,朝着城外的雁归山疾驰而去。
刘秀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一声,赶忙紧紧抓住马鞍。
“楼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姓刘也不错呀,你看我和哥哥,多善解人意,多招人喜欢。”
刘秀儿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楼锦朔,在马背上一边颠簸,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楼锦朔被她吵得实在受不了了,脑子一转,换了个法子堵她的嘴:“…… 我捉只雪貂给你玩。”
刘秀儿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向来喜欢雪貂、蜜袋鼯这类毛茸茸的小动物。在穿越之前,许多动物都是保育类,不能随意饲养。
就算是那些可以饲养的,她身为护理师,工作排班繁忙,根本没时间照顾,所以一直没能养过。
毕竟养宠物就得负起责任,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不能想起来时就抱抱揉揉,一忙起来就抛诸脑后。
动物可比人敏感多了,也会伤心难过。
“小九,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弄到手。”
楼锦朔见刘秀儿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心中暗自得意,一边驱马前行,一边说道。
冬天的猎物本就稀少,但也并非全然没有,只是需要眼明手快,往深山里去寻找。
刘秀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回答道:“皮厚,毛多的。”
这话一说出口,楼锦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有那么冷吗?瞧你,得穿一身毛皮才出得了门。”
刘秀儿苦着脸,无奈地说道:“是真冷啊,这才刚入冬,我就冷得直打寒颤,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呀!”
一想到未来还会更冷,她不由得怀念起穿越前有空调的日子。
看到她一脸愁苦的模样,楼锦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年就活不下去了,那明年、后年呢!别忘了,我还得跟着我亲哥去军营呢。”
说罢,他再次挥起马鞭,催促着骏马加快速度,朝着那未知的深山奔去,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即将开启的冒险之旅。
二人一路交谈,马蹄声声,不过片刻,便已抵达那雁归山。
此时,冬日的斜阳无力地洒在大地上,给连绵的山峦披上一层淡淡的余晖,整座山仿若一幅古朴的水墨画,透着丝丝寒意。
楼锦朔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潇洒流畅,尽显少年的矫健。
随后,他顺手将那一路紧紧贴着他身子取暖的刘秀儿也轻轻拎下了马。
刘秀儿双脚刚一着地,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寒风如刀,肆意割着她的脸颊。
二人朝着山林深处走去,身后二十多名府兵背负着弓矢,身着厚重的棉衣,整齐有序地以伞状散开,形成一个半圆,将主子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步伐沉稳有力,靴子踏在积雪上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
“楼哥哥,做人可不能这般冷心冷肺。我都已尽量不去想我那悲惨的将来,你却还要一再提醒我,这心肠得有多黑哟。”
刘秀儿一边呵着气,一边嘟囔道。
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寒风之中。
如今她尚住在城内,还能避开那呼啸的北风与纷飞的雪花,可一想到明年要住进军营,那四处透风的石头碉堡,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那冰冷的营房里瑟瑟发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