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哥哥,我的嘴巴可缝不得,缝了就没法吃饭啦。你瞧瞧,我也瘦了不少呢。”
刘秀儿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挺了挺自己那瘦弱的小身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也不想当个没良心的人,可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借用了这些府兵的劳力。
她想着一口气把事情都办好,才能歇口气,谁知道把自己也累瘦了。
“长本事了,还敢顶嘴。” 楼锦朔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
可当他瞧见刘秀儿那张没什么肉的小脸,又觉得似乎真的比之前更小了一点,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消了几分。
“就是没本事,才找楼哥哥您这尊大佛抱大腿嘛。”
刘秀儿故意低下头,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随后又偷偷地从眼角瞟向楼锦朔,眼中满是狡黠。
“你……” 楼锦朔冷笑一声,心想,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好似自己不够神通广大,委屈了这小丫头。
此时,饭桌边一直安静坐着的刘瞻荣,实在忍不住开口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平和却带着一丝坚定,看向楼锦朔说道:“够了,楼,你会不会太瞧得起我家小九了,说得好像她故意占你们便宜一样。她才十岁,做人做事方面难免有疏漏。以前爹娘还在时,她根本不用操这份心……”
刘瞻荣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自责,觉得是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无能,才让妹妹小小年纪就如此操劳。
“是滴、是滴,我还小。”
刘秀儿在一旁配合着直点头,像个捣蒜的小锤子,不时露出讨好的笑脸,那意思分明是在说,看在我年幼无知的分上,您就消消气吧,笑口常开才能寿百岁呢。
“我十岁时,已赢了皇上二十盘棋。” 楼锦朔冷哼一声,思绪飘回到了从前。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在皇宫的棋盘上与皇上对弈,每一步棋都走得凌厉而果断。
棋品欠佳的皇上,被他杀得节节败退,最后气得直接掀了棋盘,满脸怒容地大骂楼锦朔不知进退,也不知道让让一国之君。
当时,楼锦朔一脸坦然,不卑不亢地回道:“忠君太难,逢迎又违心,所以草民不入仕途。皇上您福泽深厚,定能长命百岁。忠臣们哪有您这般硬朗的身子骨,肯定比您早死。您还得凭借龙威,压住满朝的邪魔妖气呢。”
这话一出口,皇上当场就被那句 “不入仕途” 给震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皇上缓过神,想要开口骂人时,楼锦朔早已大步离去,只留下皇上气得脸色铁青,口中不停地发着牢骚。
楼家本就人丁单薄,这臭小子若不入朝为官,谁来帮皇上对付东方承那老匹夫?
那东方承仗着自己是两朝宰相,总是借故逼迫皇上善待皇后。
堂堂帝王,想宠幸哪个女人,竟然还要被人指手画脚,实在是窝囊。
偏偏东方承掌控着一半的朝廷势力,皇上做起事来,常常身不由己,还不如寻常百姓那般自在 。
刘瞻荣一听楼锦朔话中那隐隐的意思,分明是在暗指年纪与聪明才智并无关联,话里话外还透着说他妹妹狡黠的意味,顿时心中不悦,立刻出声反驳:“你以为谁都能如你一般天纵奇才呀!我十岁时,还在园子里四处寻觅岫岫儿,满心想着要与那周太傅次子、号称铁将军的家伙斗个输赢呢。”
回想起那时,他年少顽皮,对逃课之事毫无顾忌,对家传武艺更是兴趣索然。
那时学武,不过是为了在打架时不落下风,从未曾下过苦功钻研。
可时光匆匆,才短短几年,世事便已沧海桑田。
如今,他想要用心学武,却再也没有能倾心相授之人了。
刘瞻荣想到此处,心中一阵酸涩,不禁忆起已逝的父亲,一时悲从中来,端起手中的茶,仿若那是浓烈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任由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头滑落,灼烧着心房。
“楼哥哥,我可笨着呢。” 刘秀儿见势不妙,赶紧装起傻来。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天真无邪得近乎愚蠢,活脱脱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模样。
此刻的她,实在不敢再得罪楼锦朔,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她绞尽脑汁,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安抚住这位大少爷。
毕竟葫芦谷里那些种苗还未移植,她还得仰仗楼锦朔和他的府兵们再帮上一把,此时不得不暂且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