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狄的这一仗就这么断断续续打了两个月,聚贤馆也如先前承诺那样,每每前线有最新的消息时都会第一时间在论坛公布。
不过虽说如今大家公认聚贤馆的消息就是最快最准确的,但谨慎如韩太师,每次都还是要在几日后从自己安排的探子那里确定消息的准确性。
只是随着战事日渐白热化,韩太师那边探子的消息也是越来越滞后,有时候甚至要比聚贤馆那边晚个五六日。
所幸经过这么久确定了言泽星并未借着通政司的名义误传假消息误导试听,韩太师算是稍稍放下些疑虑,估摸着牧苍明一时半会儿确实是回不来。
见自己的第一步计划顺利进行,韩太师便也开始着手布局半月后的大事——千秋节。
这日早朝,大殿上氛围莫名有些紧张。
众人先是就战事情况简短讨论了下,之后韩太师便先声夺人将话题扯到了千秋节的事情上。
“还有半月不到就是千秋节了,此次正值皇上二十岁寿辰,也是先帝遗诏皇上亲政之日,老臣觉得还是需早些筹划,办得隆重些。”
“难怪近日京城周边多了不少兵马,本王还想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原来是韩太师的手笔。”辛宸渊这话几乎是明涵了。
“呵呵,如今大军都在前线作战,京城留守的兵马不多,这才特令袁将军尽快召集周边兵马入京,加强京城内外巡查,毕竟是关键时刻,老夫这也是受先皇所托,皇上亲政这样的大事可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韩太师这几乎是司马昭之心了,偏偏话里有话暗示辛宸渊要搞事。
要不是提前有心理准备,辛展阳真怕自己一气之下顺手抄起手边的东西直接砸这个坏老头脸上。
“韩太师费心了,只是调兵这等大事,日后韩太师还是该提前知会一声,省得弄得城中百姓也人心惶惶。”
“是老臣考虑欠妥,只是老臣也是前几日才想起,怕中间出什么纰漏,这才像让袁将军去秘密调兵,本来也是想待一切安排妥当再向皇上禀报,没承想让宸王殿下先说出来了。”
放什么屁呢,辛展阳内心再度翻了个白眼。
“还是韩太师考虑周全,只是前线将士还在浴血奋战,依朕看,此次千秋节便也不要太铺张,到时就简单操办下便是。”
“那这次寿宴还是——”
辛宸渊话还没说完便被辛展阳打断。
“这次寿宴就由韩太师督办吧。”
“老臣遵旨。”
韩太师抬头看了眼被堵回去的辛宸渊,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要知道自皇帝登基以来,每年千秋节都是由辛宸渊这个亲皇叔负责操办的,如今眼见皇及冠要亲政了,果然这小皇帝也开始有心思了。
下了早朝,韩太师一路上也在思考着辛展阳到底是个什么立场。
一开始韩太师只觉得小皇帝不过是个被宸王养废了的傀儡罢了,不足为惧,后来言泽星出现之后,他发觉小皇帝还是有些头脑和气性,以刚才早朝上对他说的那番话看来,小皇帝对自己还是有戒心的,只是小皇帝应该还是觉得现下宸王的威胁更大。
呵,果然还是孩子心性,也就是仗着有言泽星这个有点脑子在一边帮着出点主意,只可惜以前还有个兵权在握的牧苍明在,如今牧苍明远在犬丘,鞭长莫及。
这个时候不想着讨好拉拢辛宸渊,竟然还当着百官的面这么下他的面子,当真是觉得马上要亲政不用怕宸王了?
但转念一想,若他是辛展阳,这么些年被辛宸渊处处掣肘,没半点皇帝的样子,定然也是极不甘心的,眼见要熬出头,控制不住要翻脸倒也是正常。
不过也罢,韩太师想,这叔侄二人越是离心,越是合了他的意。
下朝后御书房内。
辛展阳看着一言不发冷着脸的辛宸渊,上前拽了拽辛宸渊的衣角:“皇叔,你生气了?你知道的这就只是装给他们看的。”
刚在殿上辛展阳开口,辛宸渊便明白了过来,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他亲自为辛展阳操办寿辰,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
辛展阳继续撒娇求原谅:“我错了,下次这种事我一定提前和你说一声。”
辛宸渊转过身看着辛展阳:“我气的不只是这个,你这样我担心韩太师他会对你不利。”
辛展阳干脆一把抱住辛宸渊的腰,脑袋趴在他胸前:“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你也别老把我当小孩,真按时间算,我可是都快三十岁了,而且我真正的生日又不是那一天,等我真正生日那天你再私下给我过,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辛展阳果然是太知道如何拿捏他了。
辛宸渊抬手摸了摸辛展阳的脑袋,他也懒得点破辛展阳就是故意不提前和他说这件事的。
果然是十分好哄的宸王殿下。
其实自从辛展阳知道了辛宸渊早就发现小皇帝芯子里换人了,只是假装不知情后,他就一直有点小小报复的心理,毕竟他可是真真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呢。
今天这一出,也是辛展阳和言泽星秘密商量后面的计划时,无意间玩笑提起的,毕竟能让宸王吃瘪的机会可不多。
至于言泽星,刚成亲就得独守空房,还要整天想着如何应对韩太师那个老狐狸,心情本就不咋痛快,虽说知道牧苍明新婚夜被加起来出征这事儿也不能怪辛宸渊,认真算起来,人家还给宽限了些时间让牧北代为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