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软榻上,侧身看着屋内燃烧的炭火,昨日之事才渐渐浮上心头。
司徒一说他出了事?当时心里着急,迫切地想要见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可现下情况看来,自己应该是还未坚持到观澜苑便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他……
到底出了何事?
还好不好?
心里被未知的恐惧笼罩,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索性掀开锦被,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想要将火盆前烤着的衣物拿到身边。然而还未等到手触及轻衫,昨夜一直想着的人便推门进来了。
檀香气息随着木门“嘎吱”的声音逼近鼻尖,柳芳菲的手被卷进的风雪吓得一惊,生生止住了动作,停在半空。
司徒妄担忧她的身体,心情本就不愉,如今看到她掀开锦被光着膀子的模样,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越来越黑。
柳芳菲还停留着取衣的动作,看到来人失神的眸子情不自禁地上下打量起来。
看样子,他无碍。
暗自松了口气,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
“还笑?”
细微的动作被司徒妄精准捕捉,男人低斥,沙哑的嗓音传至耳边。
同时,她落入了这个温暖的、熟悉的怀里。
一如既往的霸道与强势。
柳芳菲惊讶地发现,被他抱了一会儿,自己却未曾想过要推开。
习惯与依赖竟是这样可怕的东西。
粗粝的触感传至额间,男人的大手轻抚着她红润的脸颊。
片刻,柳芳菲听到他松口气的声音。
“昨日我……”
“淋了雪,又烧着了。”
司徒妄简单解释,带着淡淡的不悦。
这是生气了。
柳芳菲低头,知晓他是因自己发热生气,却不知如何是好。
前世与张微生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都未曾有过这样修罗尴尬的时刻。
若即若离,忽近忽远。
自忖间,耳垂被一股湿热裹挟:“欢欢,在想什么?”
喑哑的声音紧贴耳蜗直冲额间,打断她的思绪。
柳芳菲本就紧张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吻扰得更为紧绷了,男人的动作却并未停止,伸手将她身子转动半寸,恰巧,四目相对。
“欢欢,我在这儿,你在想什么?”
男人也觉得好奇,这么个小小的耳垂,也能让他不知疲倦。
柳芳菲被这股子湿热惊得一阵战栗,虚浮无力地嘟囔:“知晓你生气,不知如何……”
“哄我?”
她害羞点头,最后索性将头缩进锦被,红透了。
锦被之上传来男人愉悦的轻笑,便更觉羞愤,一个劲儿往里缩。
“欢欢,你是要让我到里头来捉你?”
言毕,男人将锦被掀开,豁出一个口子,柳芳菲才得了新鲜空气,呼吸也畅快了些。
只是抬不了头,太羞了。
“欢欢想要哄我,其实有一法子,你可听?”
闻言,柳芳菲外头看他,无声应允。
“前夜你烧得糊涂,让我吻你。”
柳芳菲吓了一跳,伸手捂住他的唇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白皙的手臂再次暴露在他眼前,晃啊晃:“不过是胡言乱语,你可别再说了。”
司徒妄眯眼靠近半寸,拉过她的手置于锦被之中。
唇瓣扫过她脸颊,一呼一吸带着灼热,随着他低沉的声音打在肌肤之上:“欢欢,可就是你的胡言乱语,让我念念不忘。你说想要哄我,除却你的撩拨,恐怕再无其他法子了。”
撩拨。
柳芳菲心底微震,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引导着自己。
那日烧得糊涂的无意之语,竟让他有了半分想念吗?
“我……我不会。”
她深吸一口气,又用那猫儿似的声音回答。
“无妨。”
男人将她往怀里一带,轻声安抚,“你只需像我待你那般做便是。”
柳芳菲抿唇思忖,像他那般做……
登徒子?
她摇摇头,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转而脆生生地移开了话题:“昨夜司徒一公子说你出事,现下可没事了?”
“没事。”
提及此事,司徒妄脸色没由来得一僵,忘了处理小一这个蠢货了。
“我担心……小皇爷知晓你有二心,责罚你。”如若这样,她断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司徒妄低头看向这个软软弱弱的姑娘,空荡荡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似是想起了什么,拿过一侧烤干的衣服,替她一件件穿上。
比起昨日脱衣服的煎熬而言,今日就快速多了,手甫一触碰到粉色小兜,就被柳芳菲一把夺了过去,红着脸让他不许看。
司徒妄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她虚弱一些比较好。
最后,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使得柳芳菲脸蛋儿骤红,直至被他抱出屋子,都还未恢复正常。
司徒一与荟如在屋外守着,见着自家皇爷抱着头埋在狐裘里的柳姑娘,不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