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叉着果切吃的向安卸下在外的疏离劲儿,带着不自觉可怜巴巴撒娇的意味:“其实,我就是买了张票订了家民宿就过来了,准备和攻略什么的都没做。”
以短短半天的接触和许秋的说的那些话来看,向安好奇以钟恒的性格和处事怎么看待他这种随性,或者说难听一点是不负责的行为。
红灯停。
钟恒转头看向闷头不吭声,甚至将咀嚼的动静都极力压低的向安,心道怎么看着这么可怜又招人疼,嘴上却语气淡淡地说:“说走就走的旅行,很酷。”
陡然望过来的眸子是那样的明亮,钟恒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炙烤着,内心的想法无处躲藏。
最终是导航提醒绿灯了钟恒才挪开视线,语气随意:“不知道去哪儿玩可以问我,这段时间岛上还在策划活动,到时候出推文了我把链接发你,有兴趣可以去玩玩。”
“嗯!到时候还可以叫上许老板他们,热闹。”
放下果切,向安随意找了个话题:“你每次上岛都去那边运花草吗?”
钟恒轻笑一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
话问出口向安就想起《春江花月夜》中的“年年岁岁人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正想调侃钟恒花心,可听他这语气和深意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余光瞥见男孩表情呆滞,钟恒又悠悠开口:“想说我花心?”
“我可没说啊,是恒哥你不打自招的!”
只是没忍住腹诽罢了,向安心中讪讪,嘴上却不饶人。
这幅难得有些骄纵的模样,要是被陈宙瞧见了保不准要被啧啧调侃几句,向安却是浑然不觉自己的异常。
眼前人满眼坚定,钟恒都不好意思再逗他,随即说出实情:“只有一盆金鱼吊兰放在那儿请人帮忙打理。”
知道是自己思维太发散了,向安乖乖和钟恒说了声对不起,心想这一天都还没过去,自己都愧疚道歉第二回了,还是日子太闲了惹的祸。
钟恒说这话可不是想让对方愧疚道歉,带着说不清的意味说:“没事,多相处,熟悉些就好了。”
为了弥补自己对钟老板的伤害,向安自告奋勇要搬花盆。
单看向安细嫩白皙的手臂钟恒就不舍得让对方动手,当即拒绝了。
看钟恒和花店老板忙着交流,向安自觉搬起那挂满胖嘟小金鱼的花盆,刚搬动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回车上再给你抱着。”面对向安的眼神控诉钟恒面不改色,伸手抱过花盆。
委婉拒绝老板相送,二人道别后并肩离开。
看着背影和谐的二人,付南枝不禁摇头叹气,不知道在惋惜还是在怀念什么,直到见到二人上车才收回目光。
“嘶——”
店内员工听见动静倏然抬头,语气焦急:“付姐怎么了?被玫瑰的刺扎到了吗?”
付南枝抽出纸巾抿掉渗出的几颗血珠:“没事。”
正打算走过来的员工顿住,几秒后才开始接着干活。
见钟恒言出必行,上车后将花盆给自己抱着,向安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还挺可爱,像超大体积的多肉。”向安伸手戳了戳。
听见向安的咕哝,钟恒眉目间笑意不散:“不算难养,你要是……”
“算了,我可能就是三分钟热度,我的一时兴起可能就是它的一生了……”向安一脸惆怅小声道,眼神黏在长势喜人的盆栽上,手指还拨弄了几下“小金鱼”,没有注意到眼神闪烁不明的钟恒。
过了好一会儿车内还是十分安静,向安看过去,见钟恒开车神色认真得甚至有几分严肃,一时竟不敢吱声打扰。
下车后钟恒接过盆栽,示意向安去开门。
进屋将盆栽放在背阳的窗台上,钟恒接着处理先前没处理完的工作。
向安如今无所事事得很,没一回来就往楼上房间跑,而是摘了帽子跟着钟恒的动作坐上沙发,听着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昏昏欲睡。
余光瞥见那颗小鸡啄米的栗子头,钟恒内心叹了口气,拿起叠放在一边的毯子,抖开给人披上。
向安皱眉,迷糊睁眼,还没等眼神喝思绪清明就听见那低沉温和的声音:“睡吧。”
迷糊间察觉到毯子的触感,加之这熟悉的声音,向安嘀咕两句,跟说梦话似的。
绞尽脑汁都没听懂话的钟恒见人安心睡下了,不由地自嘲自己一惊一乍。
再次醒来是被饭菜给香醒的。
看清窗外天色的一瞬,向安愣神了好久。
“醒了?”
钟恒拿着锅铲没放,从厨房探出头来。
场面有些滑稽,向安收起方才在钟恒看来算得上孤寂的情绪,含笑点头。
“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收拾好毯子,向小工重振旗鼓,重新上任。
“拿碗筷吧,正好要开饭了。”
钟恒见人情绪好些了赶忙回到灶钱,调侃向安卡点卡得刚好,正好他们看着落日吃晚饭,顿了一下又问:“想去院子里吃吗?”
披着余晖,乘着晚风。
听起来好像不错,向安思索片刻欢快应好。
或许他确实该走出舒适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