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彦少爷几天前就出去了。
赶在她出关之前?
中途他是不是回来过。
平沙仰头望天,抓着一把刀无意识地在指间来回转动。刀离开了手指,还能被拉回来。很是奇异。
花猪丸想要看清她的动作,却被刀刃上模模糊糊的光路闪瞎了眼。
能晃晕人的刀刃。这样出刀的时候,敌人会不会也忍不住闭上眼睛。
果然,自己还是太差劲了。
羽衣莲揉着身上的青肿,龇牙咧嘴地放马后炮。
“带了好一批人呢。我紧赶慢赶地去报信,结果连大门都不让进!看看,大好的机会错过了。”
平沙没理会他,径直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诚一郎微微躬身,低声汇报。
“目测是山下的一个小村子。”
村子啊……忍者去村子干什么?
刀子在手里转了一整圈,被紧紧握住。
平沙打量着精美的波浪刃纹,仿佛在看一道道起伏的山丘。
“死人了。”
她淡淡地说道。
“要派人再探吗?”
“不用。死都死了,不要白费功夫。”
山下的村子有好几个,人数从寥寥几人到近百人不等。她让阿兰扶持的村子是数量中间的一个,地理位置不算好,人口不多不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如果邦彦一群人和埋伏在山下的间谍起了冲突,那他们还有活命的可能性。
但若是加入变量黑绝,他们必死无疑。
从它谋划千年,也要放它妈出来就能看出,这家伙睚眦必报,心眼儿不是一般的小。
何况自己坏了它的好事,白绝更是狠狠打了它脸。母债女偿。那家伙施行的绝壁是连坐,隔了多少辈分都要弄死。
只要是惹了它的,全部都得死。
那行啊。大家一起去死。
它越是想要什么,她就越不让它如愿!
羽衣莲似乎还在劝说什么,诚一郎不停地反对。两人吵吵嚷嚷,让人心烦。平沙已经懒得听了。
“……小小姐,我们还是尽快出手,阻止邦彦少爷。放任下去,恐怕最后就无法收场了。”
“听命令就好。”
“可是邦彦少爷走错了路……”
“他成年了。”
“你怎么说不通!万一出了事,谁来负责!”
平沙使劲地揉太阳穴。
“我来负责。”
她主动接锅,可羽衣莲还是不依不饶地连续发问。
“您知道那是多大的责任吗?一旦起冲突,会死很多人。他们已经聚集成群,开始行动了!先手被抢,连你自己都会死!”
“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
平沙提高音量,由下往上撩起眼皮,冷冷地盯着他。
“我不怕事,更不怕死。”
她轻声说着,转过刀尖,压到羽衣莲肩头。
肩上仅有一把刀的重量,但他似乎承受不住,膝盖一软,单膝跪下。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不可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设想的和平解决不存在的。”
她收刀回鞘,长吁一口气。
羽衣莲以前是邦彦的启蒙老师,虽然五年前改弦易张,但还抱着天真的幻想。不能留他单独一人。
“花猪丸,冬粮收完了没?”
花猪丸恭敬地奉上刻字的木板。
“半个月前已经全部收尾。除去被族群收去的,我们还截留了一批,藏在各自家中。”
平沙扫了眼木板上的数字,比预想中的少。邦彦应该给族老们也施了压力。算了。不必计较,最后一次。
“集中起来送到族里。派人把守,不许靠近,违者直接拿下。”
“是。”
确保好物资,接下来要收拢人手。
平沙转过身,招呼另一人过来。
“诚一郎。”
“属下在。”
“将我们的人分成三组,一组在族中巡逻,见到可疑人物,立刻拿下,集中关押;第二组,把守住半山往上各处紧要关隘,不许任何人同行,违者立斩;第三组,挑选出最忠诚的一批,跟我下山。”
“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平沙满意地点头,特意将羽衣莲拉到身边。
“莲叔和我一起,没问题吧。”
她说的是肯定句,笃定了羽衣莲无法拒绝。
事实上,羽衣莲的确是个受虐体质。愈是难受的猜测,他愈是无法抗拒亲眼见证的机会。
母亲留下的人手果然很好用。白绝调教了十来年的羽衣忍者普遍人狠话不多,实力可能比不上见过的宇智波千手们,但执行力绝对比他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