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乾点头:“明白。”
尤泾本来打算回赌坊拿工钱,可经过刚刚那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尤泾是赌坊的打手,对于刚刚那种情况,他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望着郭乾将人拖进赌坊,他才转身离开。
尤泾走在人影稀落的街上,路过花院时,脚步一停,抬头往上望去。
只见楼上的支摘窗倏地重重关上,被关在窗外的粉色绣帕被窗里的人迅速抽回,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尤泾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像是透过窗户望到了窗后面之人的羞恼状,眼中笑意点点,也隐隐透着丝浑不吝的恶劣。
像是故意开屏的公孔雀,自傲的满足,尽管尽量收敛,那股含了雄性激素的浪荡之意也不见减少半分。
尤泾没停留多久,收回目光,继续往家的方向去。
回到家,尤泾反手关上木门,回屋。
他家很简单,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外带一间睡屋和厨房,与隔壁只有一墙之隔。
“唧唧啾啾...唧唧啾啾...”
随琅昨夜睡得晚,今早又起得早,虽然补了眠,但可能因为是回笼觉的缘故,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再加上外面的动静,人迷迷糊糊半醒过来。
随琅迷蒙的睁开眼,被细汗濡湿的鬓发软趴趴的贴在脸颊,有些粘腻和不舒服,但她没管,等脑里的昏劲过去后,慢慢从床上爬起身。
随琅很白,但身上却没有几两肉,去够屏风上的衣服,衣袖滑落至胳膊肘,露出白而柴瘦的手臂,仿佛只要轻轻一折就能听到骨头错位的脆响,然后那只胳膊就会无力的塌软下来。
天大亮,阳光四射在院落的每个角落,随琅仰头看向正头上的太阳,撑着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不一会儿,低头看向地面,眼前黑蒙蒙一片。
眨了两下眼睛,慢慢等眼里的酸涩感消下去。
“唧唧啾啾...”
随琅寻着声音找过去,一只鸟正卖力的啄着木门。
翠翠是随琅爹娘专门买来给她解闷用的,这只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的确为这个院子添了几分聒噪。
望着翠翠的动作,随琅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缓,半晌,她弯下腰对啄食的翠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翠翠屁股上的羽毛翘的老高。
下一秒,随琅柴细的手指就捏住翠翠进食的尖嘴。
翠翠剧烈挣扎起来,尖嘴的面积实在太小,随琅根本捏不牢,很快,翠翠就四窜叫起。
随琅抿唇,听着翠翠愈发大的声音,只能走到藤蔓下的躺椅上坐下,让翠翠以为威胁不在了,继续回来啄食吃。
随琅看着翠翠试探性的往木门那边蹦跳,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它。
片刻,熟悉的啄门声再次响起。
随琅在想翠翠什么时候吃饱。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尤泾眉头紧紧锁着,翻了个身后发现还是睡不着,干脆起身,套上外衣,门也不关的出门。
一刻钟的时间,尤泾去而复返,脸上的神情已不复刚才的烦躁,而是颓懒的耷拉着眉,眉宇间透着一股即将被满足的松弛感。
尤泾离开时手上什么都没拿,回来时手里多出了个麻袋。
他走到墙角,打开小幅度蜷动的麻袋,做完这一切,头也不回的回屋。
随琅算着时间,想着翠翠应该吃饱了,打算起身过去看看。
可下一秒,人定在原地,眼里满是惊恐与不敢置信。
望着半个身子在蛇嘴里的翠翠,随浪终于回过神来,身体下意识的往前走。
安寿拿着披风过来,看到站在藤蔓底下的随琅,刚想出声,余光就瞥到挂在木门上的那条蛇,人吓了个激灵,心惊胆颤的小跑过去将僵硬的随琅拉扯回屋。
又急急忙忙跑出去叫人来处理那条蛇。
当天夜里,随琅发起高烧,随琅的娘杜敏在她床边守了一晚上,直到天亮,随琅额头上的温度才勉强退下一点。
清晨,随益过来望了女儿一眼,刚要离开,看到床上的女儿不舒服的呓语,望了眼天色,看还早,便没急着离开。
随琅额头满是细汗,一睁开眼,见爹娘都在,不等她出声,便听她爹温和开口:“院里怎么会有蛇?是不是从隔壁院爬过来的?”
随琅脑海里闪过昨天的场景,蛇上半身的身子悬挂在木门上,将翠翠一点一点吞下,而下半身的身子在墙的另一头,很明显是身子还未完全从墙那头爬过来,但着急想要享受眼前的美食,所以便有了蛇身和蛇头分别在墙两头的场景。
随琅从回忆里回过神,朝随益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